好奇心約等于無的鹹魚躺平。
姜清杳好好地捂在被窩裡,身邊的少年體溫又燙起來。
沈觀平複不下去,去拉姜清杳的手。
姜清杳掙了掙。少年就湊到她耳邊可憐兮兮地:“清杳,第三天了。”第三天沒有碰她了。
“幫幫我吧。”他低聲央求。
少年氣盛,牽着姜清杳,一邊引她握着,一邊吻她的耳尖。
姜清杳新染得丹寇很好看,襯得她肌膚玉白,她的手心很柔軟,指尖嫣紅。
即使圈得不完全,也足夠讓沈觀興奮了。
沈觀言出必行,等到小旬假的時候,山莊便打理好了,他領姜清杳去看了一次,在那兒住了一晚。
本以為夜晚的山上會更冷些,可是沒有,意外地溫暖濕潤。
可能是因為有溫泉眼的緣故。
沈府屋裡的地龍暖爐烤得雖然舒服,可是容易幹燥,姜清杳覺得臉上都繃緊着難受。
她想在山莊住幾日。
正和了沈觀的意思。
這裡離衡陽書院很近。
沈觀的假少,書院老師這幾日都盯着他,覺得他自從成婚後便有些心不在焉了,往常可以靜心看許久的書,寫許久的文章,近些天一到申時便走。
幾個老師都對他寄予厚望。
一邊恨鐵不成鋼,一邊加倍考問沈觀的學業。
姜清杳樂得自在啊,直接向好姐妹嶽薇發起溫泉邀請。
嶽薇下了馬車,第一眼是驚歎山莊的氣派,第二眼是打量姜清杳的氣色。
姜清杳帶嶽薇一起去了自己的溫泉池子裡。
沈觀花了幾天的時間專門給她砌了個藍田暖石的池,隻她一個人用。
溫泉水暖融融的,霧氣氤氲,嶽薇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清杳,我爹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嶽薇比姜清杳大一歲。
姜清杳連忙問:“是撫陽哪個人家?”
嶽薇冷冷道:“是溪金縣的唐員外。”
姜清杳沉默了一下,溪金縣富裕,唐員外也有名,已近中年,以一年克死了三任年輕妻子而聞名,不例外地,這些女子的娘家不管怎麼鬧事,沒過多久都會消停,反而在事後得到了不少好處。
說是克死,也隻能算是好聽的說法,其中蹊跷,嶽薇的父親嶽成濟,不可能不知道。
這是在把嶽薇往火坑推。
嶽薇心裡也清楚,捂着臉哭:“我拒了,我問阿爹,若是我小妹,他可還會定這樣一門親事?”
嶽薇是庶長女,正室生的女兒比她小兩歲。
“阿爹當時沒說什麼,隻說拒了就拒了。”嶽薇擦擦淚,“但我知道,他還沒打消這個念頭。”
嶽薇問姜清杳:“清杳,你會一直把我當朋友嗎?”
姜清杳怔了怔,牽住她的手,很肯定很肯定的點頭。
姜清杳送嶽薇回了府。
又遣人去告訴沈觀,她要回一趟姜府,讓沈觀不要跑空了。
姜清杳回了自己的院子,找出一個裝錢的小匣子,裡面都是她這些年攢下的。她拿去錢莊換了便攜的銀票,在街上買了幾朵絹花和帕子,将銀票放在匣底,鋪上帕子擺上絹花,托人送給嶽薇,說是新得來幾朵絹花,要送給她戴。
兩個姑娘感情一向好,來往送絹花,送簪子是常事。
嶽府的人打開看了一眼,就交給小丫鬟遞給了嶽薇的住所。
嶽府的人丁興旺,光是妾室就有好幾房,更别提公子小姐。嶽成濟一個縣尉薪金養一大家子,雖說還有些旁的來錢手段,但總歸發下來的月例銀子是很少的,公子比小姐,嫡小姐又比庶小姐多。
因此嶽薇沒什麼積蓄,姜清杳是知道的。
姜清杳送完東西,在街上逛了一圈,路過一家小攤,賣的有攤主自己編紮的劍穗。有一枚劍穗上挂着一個手織的小劍和流蘇,看上去很别緻。
姜清杳愛不釋手。
她一時喜歡買下來,回去的路上,思來想去,自己不用劍,身邊也沒有人用得上。
隻有自小青梅竹馬,後來随軍去了的表哥用得上。
姜家親緣關系淺,姜清杳小時候的玩伴不多,隻有母親那邊的幾個表哥表姐,逢年過節的常常要聚一聚,一來二往,姜清杳和大表哥秦軒玩的最好,感情深厚。
隻可惜後來大表哥讀書不行,從武去了。不過分别前答應姜清杳會常常給她寫信寄禮物,姜清杳禮尚往來,這麼多年了,一直維持到現在。
姜清杳回府便找了信紙,寫了一些自己的近況,寫了幾月前太襄州府的知府婁樂山以勢壓人,寫了姜縣令不願讓她進宮想了許多辦法。
想起沈觀,姜清杳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在信中寫有關于他的筆墨。
她寫完,想起嶽薇的事,又讓表哥留意留意身邊有什麼格外優秀的青年才俊,最好年紀輕,長相俊,掙了軍功的。
雞零狗碎的寫了一通,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最後足寫了三頁紙,又在尾頁将炭筆換成狼毫,用沈觀教她的字體寫上,炫耀自己最近練字頗有成效。
姜清杳折好,将劍穗也一并放到信封裡,還是老樣子,讓半夏找人捎帶給秦軒。
沒有過多久。
可能半個時辰,可能一個時辰。
姜清杳印象很深的那個侍衛,拿着那封厚厚的信,送到了沈觀的手裡。
信頁上是用狼毫筆寫着的大字,大表哥秦軒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