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弟師妹第三次發來信息後她果斷地結束了今天的直播。關完她才忽然想起來,完蛋,上節課的答案忘記對了。
......不過大家目前似乎都把案件當故事聽了。
符龜界面驟然一黑,隻留下直播間外茫然無措的玄參。
玄參:???
他沉默地擦了把冷汗,将收編[導員]的任務再一次提上了緊急日程。
再這樣任由“導員”随意決定直播時長和直播時間,隻怕第一次開播時的輝煌再也無法重現。
就比如這次,今天的直播不僅沒有達到上次的效果,就連上次豪擲大筆功德的闊綽觀衆也沒來。
玄參仍然記得那個ID,他當即用衛逆司的權限調取了那位用戶的個鬼資料。
在短暫的加載之後,他揉了揉眼睛,瞳孔驟縮。
靠着衛逆司典簿的權限,他成功拿到了那位鬼民的所在地址——清曙殿。
他兩片嘴唇忽地發白,“不可能,不不不可能!”
他猛地竄起,劇烈地響聲激動地驚吓了整間辦公台,其餘典簿紛紛側目,卻隻瞧見一向穩重的玄參典簿癡呆地雙手抱頭。
玄參木讷讷地把眼睛擦了又擦,甚至取出眼珠子放在濁濁泉浸泡,一泡就是好幾刻鐘。
再次安回眼珠子時,眼睛的幹澀、酸痛和模糊已經一去無蹤,而“清曙殿”那三個字卻是無比清楚地映入眼底。
他沒看錯,也不可能查錯,那個豪擲功德又缺席直播的鬼民......啊不對,神仙,正是清曙殿中的一位。
清曙殿作為地府最高決策機構和最強武力機關,一直是嚴肅、神秘以及冷清的形象。
冷清地幾乎無人、無鬼、無神仙。
隻有包括神君在内的伶仃幾位在清曙殿日以繼夜的加班加點。
雖然清曙殿鬼少,但它運轉了整個地府百分之五十的工作量,不可謂不可怕。
玄參一口老牙冷得直打顫,他已經不敢去設想賬号背後的身份究竟是清曙殿裡的誰了,他緩緩關閉符大龜,又一次取出自己的眼珠子在水裡使勁、拼命、狠狠地洗刷。
“哈哈哈哈我真是年紀大了哈哈哈,眼神不太好使诶哈哈哈哈......”
聽着這一串詭異的幹笑,周圍鬼差十分擔憂玄參的心理健康。
......
“哈,我賭對啦,師姐果然很快就回來了!”招小财使勁揮起胳膊,“師姐!今天做了很稀罕的食材嗷!”
進小寶跟在招小财身後冷臉堅定點頭,“非常稀罕,幾百年難得一見呢。”
甫一聽見招小财和進小寶的聲音,萬賦雪倏然放松了身子。
這倆孩子是鬼暝樓主拾回來的小可憐,他們前生皆不是人卻修了莫大功德,本該下一世輪回為兄妹二人,生于富貴官宦之家,父母恩愛,家族和睦,自在一生,奈何他們在入輪回之前瞧見了一個身負血仇的可悲鬼。
可悲鬼是一個年輕婦人,她的弟弟偷走了她的孩子,整整十多年,她再找到孩子時,孩子正從豬圈裡撿起半塊紅薯,她小心翼翼地擦幹淨,放在嘴裡慢慢地磨碎,半天也舍不得咽。
婦人心如刀割,女兒在自己身邊時何曾餓過一天呀。
她帶女兒沸雪烹茶,采露煮湯,為好吃甜的女兒做了三十多種糖糕,一天一樣,一個月不重樣。
可如今卻叫她看見女兒被鋸掉了兩根手指頭,嗚嗚咽咽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婦人哭得不成樣子,抱着女兒就跑去報官,結果官府不理,反而把女兒趕了出去。
她報官無門,她隻知道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女兒。
可縣太爺不認呐。
她想強搶女兒回家卻被弟弟發現,弟弟搶走孩子,反而說她偷孩子,婦人半夜磨亮殺豬刀,擡手便給了弟弟一刀。
但她也因此犯下血債,二府閻君判她十年刀山火海,來世再一次失去孩子。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招小财和進小寶一起搖頭,他們覺得這樣不對。婦人的仇恨有因有果,分明是她那弟弟先偷了她孩子,弟弟又不好好對待孩子,婦人忍無可忍才動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