瘆得萬賦雪險些維持不住“老鄭”的化形。

臨别末了，淩汾淚眼莎莎，“老師嗚嗚嗚雖然你流量斷崖下滑，打賞不複當初，疑似造謠污蔑，可能鬼府逮捕，甚至下次流量更低，但你放心，有我淩汾在，我一定養你到大業完成。”

萬賦雪勉強不笑，“謝謝，大可不必。”

她第一次直播賺到的功德已經足夠她撐到奈何橋修複完工了。

甚至撐到幾百年後也不是問題。

不過淩汾提到的事并非瞎話，她确實面臨流量斷崖下滑，打賞不服當初，疑似造謠污蔑，可能鬼府逮捕，甚至下次流量更低的風險。

啊呸，疑似造謠污蔑是純粹的瞎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真的不能再真了，别鬼不清楚真相她還能不清楚嗎。

貼心小棉襖維修員溫情安慰，“或許是上次開播時機不對？萬女士别擔心！我這就去搜羅一下大家的觀後反饋。”

維修員是個大大大好鬼。

萬賦雪感動落淚，倘若她要養個孩子，那必然是維修員這樣式的。

她注意到，淩汾其實漏了一個點——大富貴鬼民100000009。

這樣量級的榜一大鬼本該是她直播間裡最亮眼的風景，可惜大鬼隻冷漠無情的來了一次，冷漠無情的砸完冰冷的功德後就拍拍屁股走鬼，不僅沒來第二次，甚至沒有關注她。

扔完錢就走，什麼也不圖，不圖押題，不圖案情，搞得跟洗功德一樣，害的萬賦雪至今沒敢碰打賞的上萬功德。

等她簽約完成後的第一件事無疑就是讓衛逆司好好檢查一下那上萬功德到底是不是黑功德。

萬賦雪騎馬趕路一半，維修員查了一半，心虛開口：“萬女士，我可能欠缺輿情分析能力，簡而言之，我看不出名堂……”

來陰間以來，萬賦雪最放心的不是功德體系的嚴謹性，不是地府刑法的恐怖性，不是鬼府執法的果斷性，而是維修員業務能力的絕對靠譜性。

從死掉到變鬼，她見到的最靠譜的一個鬼差就是身上的維修員小朋友。

它全心為鬼，為了保護鬼民而把自己摔成一攤泥，它敬業愛崗，為了幫鬼民萬賦雪謀生，不惜違規查看禁忌資料，它能力全面，好像什麼都會一點。

現在，它說，自己，看不出。

萬賦雪莫名就揪心了。

看不出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現在大體是什麼情況。”她深吸一口氣，暗道不慌不慌，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再可怕能有摔死可怕嗎？她不信。

她猜現在的輿情八成還和上次一樣，罵生罵死，恨不得把她十八代祖宗都從輪回井裡撈出來大罵特罵，罵的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罵得她搖擺不定，罵的她對淩千遲磕頭謝罪。

撐死也就是這些狀況了……吧？

維修員努力平靜，“很複雜，大家各執一詞。”

很好，萬賦雪暗喜，這很好啊！各執一詞就說明居然還有支持她的鬼嘛！這比自己預想的最壞情況簡直好太多了。

而且各執一詞的對應結果就是兩邊吵架。

雖然小粉絲累死累活的吵架會讓她心疼，但是站在冷漠的流量角度，她必須承認有吵架就有熱度，黑紅也是紅，不怕别鬼罵，就怕别鬼根本不睬她。

維修員平靜描述，“在冥網論壇上，有很多相關讨論，大家讨論的方向差别很大，有讨論淩鶴尋的，有讨論淩千遲的，有讨論萬女士你的，也少不了讨論造謠的，主要就是這個造謠。”

萬賦雪狠狠放下了心，就這？怕啥啊，說她造謠的鬼又不是一個兩個了，早在她第一次直播就有鋪天蓋地的舉報質疑她造謠，結果嘞，結果鬼府依然沒有逮捕她～

她輕輕松松地繼續開直播，繼續跑來跑去，甚至安全入境通夕。

那些要送她進鬼府的鬼們銀牙咬碎也無計可施。

她不僅安然無恙，她甚至恨不得鬼府的人馬上就來抓她，她急不可耐地需要進鬼府見宿偃風，然後找事。

可惜啊可惜，鬼府審批堪憂，小小一張逮捕令都審批了這麼多天，工作效率令鬼心碎。

維修員繼續道：“我無法有一個單一的詞語來概括大家的讨論，嗯……黃票衙已經吭聲了。”

萬賦雪缰繩一抖，剛才她沒有半點害怕，是因為所有的衙門都默不作聲，全都躺平裝死，充耳不聞外面的舉報。結果現在苦主黃票衙吱聲了。

苦主黃票衙，最可怕的衙門黃票衙吱聲了。

處理功德手段狠辣的黃票衙已經蟬聯了幾百年的民選慘衙門，衙門内部加班慘，衙門考試過關慘，衙門外面下手慘。

萬賦雪現在孤身一鬼，沒有靠山，沒有幫手，沒有編制，隻有功德。

沒有衙門撐腰，她大概率剛不過黃票衙，當然了，這個大概率是指99％的概率，隻有1％的概率是出現奇迹。

維修員一語落定，“但是萬女士，衛逆司對着黃票衙開罵了哎。”

啊？衛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