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劑很管用,沒過多久祁絨就恢複了精神。雖然他比較慢熱,但在跟姜萄的持續接觸中,他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他發覺姜萄其實很會給人提供情緒價值,無論别人說什麼,他永遠能夠給出一個正向反饋。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說你沒有朋友?”祁絨倚在床頭,不解地問道,“你的性格真的很适合交朋友。”
“真的嗎?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是嗎?那我可以經常找你玩嗎?”姜萄的眼睛都亮了,三連問之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回答問題,“噢,沒什麼朋友很正常啊,那些人知道我是姜家的,根本不敢跟我玩。他們自己心裡都沒覺得自己跟我是平等的,不平等的人怎麼交朋友?”
話又說回來了,姜萄看着祁絨道:“所以還是跟你相處起來比較舒服,至少你沒覺得我們有什麼不一樣。”
姜萄說話的時間并沒有閑着,他把抑制劑的包裝盒和已使用的注射器一并收起來,丢進了藥械專用的垃圾桶裡。
“對了,你今天打的是A級抑制劑,明天有複發的可能性,你最好明天再補打一支S級的抑制劑,以防萬一。”姜萄提醒道,“還有隔離貼,你帶了嗎?”
“帶了。”隔離貼和阻隔噴霧都是最基本的用品,祁絨的行李箱裡有足量的存貨,“我還有很多阻隔貼,但是沒有抑制劑了,明天要出去買。”
“沒關系,度假村裡的藥房就可以買,我明天陪你去。但是你怎麼會買到等級不對的抑制劑呢?”姜萄不覺得他會犯常識性錯誤,“你沒發現,難道裴之澈也沒發現嗎?還是說他從來不管你買什麼抑制劑?”
“确實沒在意過。”
祁絨話音未落,隔壁床的姜萄已經要揭竿而起了。
“真的假的啊!”姜萄已經把裴之澈腦補成了一個敷衍的渣A,“那些跟我搞暧昧的alpha都會關心一下我抑制劑買的什麼牌子!他怎麼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祁絨大緻能猜到姜萄的想法,他連忙解釋道,“我很久沒用過抑制劑了,這兩支是我臨時買的,品類太多了,我就随便拿了兩支,忘記看等級了。”
的确是他疏忽了。
姜萄想不明白:“發情期一個月一次,怎麼會很久都用不上抑制劑?”
祁絨沒想到姜萄問得這麼細,他輕聲道:“因為抑制劑不是唯一的方式。”
“除了抑制劑還有什麼……”姜萄的話音戛然而止,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前任暧昧對象,那是一個表面看着很單純,但在每個月的特殊時期都想咬他脖子的alpha。
姜萄恍然大悟,他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自家大白菜被人拱了的心痛感:“不是……難道他每個月都咬你嗎?”
熟悉的心虛感又出現了,祁絨欲蓋彌彰地挪開了視線:“主要是挺多年了。”
“這還是中文嗎?”姜萄坐到祁絨床邊,“他咬你很多年了?那他每次的易感期呢?也不用抑制劑,也找你?”
祁絨憋出一個“嗯”。
“你們到底談了沒有?”姜萄仔細一想,覺得這并不好笑,“我可能有點多管閑事,但是我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他不是說你們隻是朋友嗎?這還是正常朋友嗎?如果他一直這麼說的話,我覺得他這樣很不負責。”
“但是我看他那樣,也不像是不在乎你的樣子啊。”久經情場的姜萄也有點說不清了,“我跟你說,我看alpha真的很準,我就是覺得他其實很在意你,所以我才不相信他能幹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我最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聊一聊的。”祁絨說,“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我跟他之間,應該是他更離不開我一點。”
保險起見,第二天祁絨跟姜萄一起去了度假村裡的藥房,買了一支S級抑制劑。
巧得出奇,這次的抑制劑竟然又是紅茶味的。
“你昨天的抑制劑也是紅茶味的,你很喜歡紅茶味嗎?”姜萄問,“難道裴之澈是這個味道?”
“不是。”祁絨拆開抑制劑的包裝,“我随手拿的,隻是巧合而已。我感覺什麼味道的抑制劑都一樣,反正貼上阻隔貼之後基本聞不到。”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
兩個人都沒當一回事,當個笑話就過去了。
祁絨陪姜萄在的度假村裡繼續待了三天,這三天裡,每天晚上九點左右裴之澈都會給祁絨打個視頻電話,雖然祁絨隻會跟他聊幾分鐘,但姜萄還是看得牙酸。
在度假村待的最後一個晚上,姜萄忍不住跳到祁絨的床上,對視頻那頭的裴之澈說:“你真的好黏人!”
“姜萄?”裴之澈道,“你背着我把祁絨帶走,我還沒找你算賬。”
“他威脅我!”姜萄立刻指着屏幕,拖着長音向祁絨告狀:“祁絨你看他——!你看他——!”
祁絨笑着眄了裴之澈一眼:“裴之澈。”
裴之澈頓時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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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工作臨近,祁絨的舒服日子至此宣告結束,他收拾好行李,和姜萄一起坐上了返回市區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