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絨不會聽到裴之澈自言自語的呢喃,就如同裴之澈無從得知祁絨内心的聲音
寒冷的夜裡兩個人都煎熬,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交織成網,沒人能掙脫。
那些試探連同情緒一起被裹進了被子裡,誰都得不到一個安穩夢。
久違地,裴之澈再一次在意識模糊時看見了祁絨,仍舊是那些他不敢提及的内容。
隻是這一次的祁絨比上一次更加主動。
大腦為他構造了一個流淌着蜂糖的夢境,柔軟甜蜜,裴之澈任由自己陷了進去。
在他臆想的世界裡,他和祁絨依然保持着毫無罅隙的親密關系。
祁絨會牽他、抱他、吻他,甚至會用潋滟的眸光與他對視,每一眼都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情動之時,他把祁絨壓在床上,祁絨柔若無骨的手臂繞上他的脖頸,貼着他的耳畔說了好幾聲“喜歡你”,聲音好聽得要命。
夢境太真實,裴之澈被勾得出了一身汗,同時付出了早上六點起床洗半個小時冷水澡的代價。
清晨的空氣本來就涼得透骨,配上冰冷的洗澡水,整個浴室猶如冰窖。
但這一切都澆不滅裴之澈心裡那團躍動的火花。
那個夢境在裴之澈的記憶中走馬,揮之不去,裴之澈睡不着覺,他在家裡漫無目的地遊走,不知怎地來到了祁絨的卧室門口。
他很想見一見祁絨。
簡單地看一眼就好,他發誓他什麼都不會做。
右手搭上門把手,裴之澈小心翼翼地下壓,沒有感受到阻力,說明祁絨昨天晚上沒有特意對他設防。
他懷着慶幸,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低至五度的天氣,裴之澈穿着短袖,非但不冷,反而越是離床頭近,越是覺得燥熱不堪。
祁絨睡得很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房間裡又一次多出來一個alpha。
他閉着眼,黑鴉羽一般的長睫毛在臉頰上映出一小片陰影,臉頰上浮着淺粉色,睡顔看起來特别乖。
裴之澈伸出手去摸他的臉,omega的臉頰肉細膩白皙,摸起來相當柔軟,他的手指順着祁絨的面部輪廓向下,撫上了omega的脖子。
他緊張地湊近祁絨的脖子去聞,溫熱的鼻息落在祁絨側頸,大概有些癢,祁絨無意識地哼哼了兩聲,像是撒嬌,哼得裴之澈差點落荒而逃。
alpha的體溫霎時間燙得吓人。
他的心跳聲愈發明顯了,手背上甚至因為克制而青筋凸起。他湊在祁絨的脖子邊上聞了好一會兒,沒有再聞到一絲紅茶味,心情終于平穩了下來。
就在他準備直起身子,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了祁絨的手臂,祁絨裹了裹被子,幾秒後,他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睜開了眼。
看見裴之澈出現在眼前,祁絨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睛像受驚的小鹿般睜大了:“……你,你怎麼又來了?”
“今天的天氣更冷了。”裴之澈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怕你把又踢被子,到時候感冒發燒了不舒服,就想過來看看。”
祁絨半信半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的手從被子裡抽出來,大膽地順着裴之澈的衣擺探了進去。
omega細白的手指沒入alpha的睡衣中,指尖溫熱的體溫讓alpha的腹部更加敏感。
裴之澈觸電似的連退幾步,沒留神撞上了身後的櫃子,他無瑕自顧,紅着耳朵問道:“你幹什麼?”
“你又洗澡了?”祁絨指尖冰涼的觸感還未消散,“最近怎麼總在早上洗澡?”
裴之澈裝傻:“就是想洗。”
祁絨沒打算放過他:“那為什麼洗冷水?”
“有點熱。”裴之澈開始胡謅,“可能是我房間的被子有點厚,晚上睡覺總是會出汗。”
會出汗是真的,被子厚是假的。
真假摻半的謊言才是最能騙到人的。
祁絨勾勾食指:“你過來。”
猶豫片刻,裴之澈還是聽話地湊了上去。
他害怕謊言被揭穿,但是比起這個,他更不想錯失跟祁絨親近的機會。
裴之澈坐在床邊,祁絨柔軟的掌心在裴之澈身上不斷觸碰,從腰間一路到額頭。
裴之澈被他摸到控制不住地起了反應,他惶恐地扯過被角試圖掩蓋,但被子上隐隐約約散發出黑醋栗的味道,讓他不得不又一次回想起那個夢境。
裴之澈快要瘋了。
他的腦海中跳出一個白天使和一個黑惡魔,一左一右。
白天使捂着嘴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對他産生這種肮髒的思想?”
黑惡魔慫恿他說:“朋友怎麼了?你們在夢裡能做的事情,在現實裡難道就不行?”
裴之澈被說得滿心惶恐。
祁絨摸上裴之澈的額頭,溫度簡直高得不正常,他擔憂道:“你為什麼這麼燙?難道是易感期提前了……”
而且臉色也很不好,整個人的體溫燙得像是剛被人從火山口拉回來的一樣。
裴之澈忍得整個人都在細微地發抖,他終于受不了了,一頭拱進祁絨懷裡,明明自己的身材比omega高大很多,卻偏要依賴地把腦袋埋進omega的頸窩。
“絨絨,我好喜歡你的味道。”裴之澈難耐地蹭他的肩,偏過頭就能看見omega香甜可口的腺體,腺體裡純淨的黑醋栗香氣讓他着迷,“終于沒有紅茶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