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可真把他帶走了啊!”
龐玺摘下面具,走到他旁邊,盯着蕭意瀾熟睡的面龐看了一會。
輕輕在這張面龐上落了一個吻。
随後面無表情地把面具帶了回去。
“後會有期,不識,記得去看看半尾。”
他又俯下身,在蕭意瀾耳畔道:“無憂無慮,小鬼。”
他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了天際。
像用盡絢爛,最終墜入黑暗的芒星。
凡不識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終于轉身,扶着蕭意瀾進了九宮八卦府。
六百年,也挺快的,不是嗎?
以為都能長生不老的,才沒有細想過離别。
凡不識胡亂擦了擦淚水,第一次注意到天邊泛紅的晚霞。
和當年蹲在竹舍窗下聽講那會一模一樣。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去漆寞殿要釘子。”
蠱虺點點頭。
“我記得就差這個了,可金掌神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會有辦法的。首輔,這裡有串鈴铛,請您過目。”
“魚紋銀鈴?”
“是。”
“就算如此,你之前跟我提過的也還不足以成立。江澤海是在漣漾犧牲後,才坐上這個位置的。他不是假的。”
“确實。但如果漣漾沒有死呢?”
“嗯?”
“如果她隻是被關起來了呢?”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誰有這個本事呢?關得無人知曉,還瞞了這麼多年?”
“首輔,您應該比我清楚。”
隐隐約約,另一間屋裡穿出木有枝搖頭晃腦的讀書聲。
“五行掌神,相生相克……”
“你說誰來了?”
“一個自稱陳倉使者的……”
“讓他進來。”
鍛雲霄不耐煩地揮揮手:“順便把禮頌儀喊起來,别老是睡,那個人來了。”
龐玺穿過漆黑一片的廊道,來到漆寞殿上。鍛雲霄正沒精打采地把玩着禮頌儀用來梳妝的鏡子,荊棘在她的脖子上也顯現了出來。
心魔已經開始蠶食她的神智了。
龐玺惋惜地搖搖頭,走上去行了個禮。
“魔尊,我和您商量的事,考慮的怎樣了?”
“你說的十八層地獄洞開,不會是唬人的吧?江澤海有這個能耐?”
“他一個人确實不夠,再多一個人不就有可能了?”
“空口無憑還想我幫你?做夢!”
“您覺得我空口無憑,又為什麼放我進來呢?”
龐玺不緊不慢往前一步。
“您還是忌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