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的這一下和眼的疼痛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把他的雙眼向外摳去。
狠狠地,可又會在太過疼痛的時候緩上一會。
同時還有不斷的燒灼感和窒息感。
“蕭意瀾你到底怎麼了呀這是!怎麼連止痛訣都沒效果?”
蕭意瀾已經疼到意識模糊不清,沒有力氣去回答他的問話了。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全身遊走,像給他換血液般逐漸占據他整個身體。
“今日勞煩三位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蠱虺從閻王殿的簾子後面轉了出來,對着三位來客行了個禮。
“首輔這番邀我們三位來此,是為了那件事吧?”
蒼雲道長摸了摸灰白的胡子道。
一旁釋宗派的空明法師和巫祝宗派的玄酊祭司贊同地點點頭。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三位。”蠱虺微笑道。
“您那弟弟也真是夠不安分的。”玄酊轉頭瞧了一眼角落站杆上的雀兒,漫不經心說道,“前魔尊那一戰給沒給他教訓夠啊。”
雀兒見有人逗它,高興地竄了竄。玄酊點了點它的喙,查了查食杯。
“别玩了,正事呢。”蒼雲連忙攔道。
玄酊和蒼雲走後,蠱虺走向一旁等待的空明法師。
“法師,風月可還聽話?”
“尚好,有時候頑皮些,倒也可愛。”
“那就好,幾百年了都還沒頓悟,真是讓人着急啊。”
“這倒無妨,她先天慧根,總會有一天頓悟的,首輔寬寬心吧。”
空明法師說完,行過禮道:“先行一步。”
扶桑散去了滿空猩紅,轉而恢複了寂靜的夜晚。
龐玺虛弱地卧榻休息,眼睛的位置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紗,隐約滲出些血。
“我幫你把傷口治一治吧?”
“不必了…我們都要留着靈氣。”
他掙紮着起身,扶着牆慢慢地朝外面摸索去。
到門口前,他撞了好幾次東西,估計青了一大塊。
眼前不是一片漆黑,而是那漆黑的輪廓都沒有了,令人不寒而顫。
看不見了。
原來是這樣子的感覺嗎。
“我扶着你吧,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不用,有人要來了。不知道是誰。”
龐玺喘着氣,好容易才摸到門。
他感覺到旁邊的虞旦夕動作一滞,似乎在鞠躬。
“是我。”
熟悉的聲音。
龐玺愕然,随即也扶着門框微微躬道:“師父?”
空明法師望着白紗覆眼,虛弱不已的得意門生,神色複雜地歎息道:“…你呀。”
“弟子…弟子知錯了。”
“罷了,這苦難也是你自己選的。進去坐着說。”
“師父不責怪弟子?”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還能責怪你?”空明扶着他坐下,“你莫要做違背釋派規訓的事就是了。”
“是,弟子記得……”龐玺喃喃道,“既披袈裟,就應有渡世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