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雲邊會所,為徐知妄特意準備的歡迎儀式結束後,大家準備轉場繼續。
徐知妄走過來,提議季禾和喬遇可以坐他的車。
季禾看了眼時間,拒絕道:“我就不去了,下午還有點事。”
“那我送你。”
季禾朝着那邊的人群擡頭示意:“不用了,今天的主角可是你。”
徐知妄看了眼旁邊的喬遇,她立馬挽上季禾的胳膊,示意二人要一起離開。
直到站在電梯口,季禾才忽然想起遺忘了東西在包廂,讓兩人先下去。
剩下的人也都陸續離開了,這兒并沒有其他人。
喬遇低頭撥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十分漫不經心:“你怎麼回來了?”
徐知妄盯着不斷跳躍的數字:“明知故問?”
輕“啧”了一聲,喬遇抱着胳膊,微側着身看着他,不太理解:“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挑這個時間回來?”
“這個時間正好,不是嗎?”有的話不知道怎麼告訴季禾,但對其他人就無所謂:“當初我爸媽讓我回B市的時候,我想過辦法……可後來突然發現,離開一段時間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太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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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姐,還是補成藍灰色嗎?”
“對。”
喬遇手上翻動着雜志,瞟了眼她的頭發:“反正都染了,怎麼不試試其他的顔色。”
季禾擡頭看了鏡子的自己,說:“我喜歡這個顔色,不想換。”
染發傷發質暫且不提,季禾時常需要出席各種宴會,而這種發色并不适合這種場合。
所以當年在發現季禾高考後私自去染了發,蘇瑜音很是發了一通火。
保養完頭發後,二人驅車來到彙晖律所。
車上,喬遇看着她,說:“那我先走了。”
“好。”
這律所是季禾的小舅和朋友創立的,也是S市知名的律所。往年季禾放假便在這兒做實習生的工作,與其說是實習,可更多的是被帶着學習。
今天過來也是因為先前的工作沒處理完,過來做個交接,恐怕以後也不會過來了。
今天和往常不大一樣,似乎遇上了什麼棘手的案子,律所會客廳裡的人很多,聲音熙熙攘攘地傳了出來。
季禾聽見了傳出來的罵鬧聲,不由皺眉,卻也沒多好奇去看熱鬧。
将文件整理好後,來到李律師的辦公室門前,敲門。
“進來。”是一道沉穩的男聲。
李向洋看見來人後,停下看文件的手,聲音溫和:“怎麼過來了?”
“還有點事沒做完,過來交接。”
李向洋接過季禾手裡的文件,不免溫聲關切道:“這段時間在這兒待得怎麼樣?”
“這兒很好,這段時間大家很幫我,讓我學到了很多。”或許是有蘇識的緣故,但季禾的确獲益良多。
“這就好,我還擔心”
“怦!”的開門聲打斷李向洋的話,來人徑直推開門,嘴裡一邊嚷嚷着:“李律師,我們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了啊……”
對于來人,李向洋面色沉了下來,搖了搖頭,看向季禾,語氣裡頗有些頭疼和無奈:“你辦好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聞言季禾點了點頭,轉身時擡眼不動聲色地看向剛才說話的女人的身上。
為首大聲叫嚣的是兩個中年婦女,穿着帶着一種刻意的富貴,生怕别人瞧不出她們是有錢人。
緊跟在後面進來了兩個男人,大概是她們的丈夫,隻是縮頭縮腦的,倒是沒那兩人趾高氣昂。
季禾很快收回視線,神情冷淡,并不好奇是什麼案件。
剛拉開門,在她正想離開的時候,恰好跟着進來了一個佝偻着腰的老太太。
兩人的身形交錯的瞬間,季禾下意識瞧了一眼。
她很是矮小,低着頭讓人看不見臉。
季禾腳步卻是猛地一停,狐疑又驚訝地轉過身去打量那個老太太。
那兩個女人叫罵得很難聽,老太太就坐在沙發的角落,不斷下彎的脊背顯得十分無助。
季禾唇線抿直,卻沒再多看,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剛才老人家低着頭,她并沒有看見臉……
因着辦公室裡發生的事,季禾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和同事告别後正要離開時,腳步被一陣騷亂打斷。
動靜愈鬧愈大,傳過來時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伴随着文件被掃落在地的聲音,逐漸地便不大受控制了……
“這怎麼回事?”有同事問。
“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那家人又鬧起來了!”說話的人撂下這麼句話,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周圍的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意思,以為季禾被吓到了都紛紛和她解釋。
“沒事,你别害怕,這是幾年前的一個舊案。虧得還是親母子呢,這麼多年了隔三差五地來鬧……”
同事們的言語之間,除了無奈更多的還是瞧不上。
季禾擡頭看着她沒接話,心裡沒什麼情緒,卻想起了先前辦公室裡看見的那個老人。
她沒興趣留這兒看熱鬧,準備繞道離開。
“我告訴你,那些錢是我們的,你一毛錢也别想碰,沒爹沒媽的東西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