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班長送我了。”
“沒什麼,剛好順路罷了。”安尋載着雲安,“你們到底在外面玩什麼也不注意一下時間,最後一班公交車都沒了。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的,現在治安又不好,又沒有監控。”
“下次不會了。班長怎麼那麼晚出來?”
“晚上校長找我談成績的事。”
“怎麼了嗎?你不是第一嗎?”
“沒有,上次期末考試聯考第一被一個半路轉到二中的男生拿了。校長希望我第一次月考一定要超過他。”
“班長,你為什麼不去二中?”
“哈?我才不稀罕二中呢。”他的語氣很是鄙夷,“要我和那些家夥在一起,還不如死。”
“二中人成績不是都挺好的。”她不解。
安尋冷笑一聲,道:“雲安,你要知道,顔值不代表正義,成績也一樣。”
雲安皺起眉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可是班長,一般不都是成績差的品行也不好嗎。”
“是,成績差的品行也差,說的就是你,校霸。”
“班長!你怎麼也和那些學弟學妹一樣無聊!”
“呵呵。搞的好像你不是叫我校草一樣。”
“但是你确實好看啊,你是我們學校最帥的男生。”
“……我沒你老公帥。”
“那是。”
“……下次寫作業不許畫那家夥的頭像。畫的醜就算了,還要被全校老師看見。”
雲安:糟了,暑假作業寫完就沒翻了,忘記在上面畫畫了。
“現在還能拿回來嗎?”
“下午就打包賣給垃圾站了。”
“……不是學委檢查嗎?萌萌怎麼不告訴我。”
“學校突擊抽查。萌萌也不知道就沒告訴你讓你改。你放在最上面,我們班就抽了你的。”安尋道,“校長說,你畫的很像以前流行的漫畫畫風。要是在戰前,可以培養當特長生。”
“我還以為要罵我呢。”她松了一口氣。
“哦,他确實罵了你,說你選擇abcd,亂寫都不遮掩一下,太懶。”
“校長怎麼那麼閑,養他的魚去。”
兩個人安靜下來,四周靜谧。幾盞閃爍的路燈照着前方,兩邊的居民樓隻有少數幾間房間亮着燈。月亮被雲遮住,星光灑滿夜空。雲安看着天空,安尋看着前路。偶爾幾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趕走了白日裡的炎熱。
幾分鐘後,安尋看見了她家小區的樓房。
“話說你怎麼拉到一千塊贊助的?”
“就我今天認識的那個朋友。因為他我遲到了,他就給了一千幫我抵罰款。”
“哦對,督尉承,那個能源公司的大少爺。”安尋覺得一定是剛開學太多事了,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他在哪裡讀書?”
“他說,他已經在實驗室工作了。”
“怪不得我從來沒有在排名表上見過他。”
“他要是來上學,校長又要來找你談話了。”
“是啊,到了。”安尋停下車,看向左邊那棟樓的三層,“你家燈沒亮,叔叔阿姨還沒回來?”
“嗯,說是去隔壁鎮搶修,估計要半夜回來。”雲安下了車,看着安尋,笑道:“謝謝班長,班長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早點睡,明天别又遲到了。對了,”安尋剛想踩踏闆,突然想起什麼,叫住雲安,“校長說,一中有特長班,進去分比較低,專門學畫畫,高中出來就去警局上班,這比去中專好,沖刺一下這個吧。”
“學畫畫還可以去警局上班?”
“可以,好像叫模拟畫像師,有案子的時候就去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繪制嫌疑人的圖像。不過這個職業專業性很高,你最後要是考不進警局也可以去畫像館幫别人畫像,現在法市沒多少相機可以用了,前景還是可以的。”
“那我明天讓我父母去打聽打聽這個特長班。”雲安露出笑容,“謝謝班長!”
“明天見。”
“明天見。”
雲安的步伐都有些輕飄飄起來。她一直以為畫畫是什麼用都沒有的,沒想到還可以這樣。說不定我真的可以考上那個特長班呢。
安尋騎着車,最後停在了一個公交車站。這裡是縣城的商業區,有一家超市,一家菜市場還有幾家餐廳。
雖然已經八點半,人依然很多。不過現在還在逛的,不是有保镖的有錢人,就是邊上幾個小區的住戶。
他坐到公交站台的椅子上,那裡還坐了一個戴着頭紗的中年婦女。
她吹着一管竹笛,那笛音缥缈悠揚。他坐在邊上的椅子上,靜靜地聽着。待一曲餘音落下,他掏出一枚硬币,扔進婦女身邊的碗裡,發出清脆的響聲,那裡面還有不少硬币。
“謝謝。”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十分的難聽。
“天色晚了,該回去了,晚上,外面很危險的。”他的聲音多了一分疲憊不堪與一種無奈。
“就到晚上了啊,真快呢。”她放下笛子,雙手搭在大腿上,長歎一聲,“我這雙眼,原來已經連光線也感知不了了嗎……”
“嗯,一天又過去了,找到家人了嗎?”安尋握緊雙手,雙眼有些濕潤。
“沒呢沒呢,明天再等等吧,再等個幾天。”她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祈求,“會遇見他們的,一定會的。到時候,就幸福了!”
“是嗎。”安尋一直想問,難道你的幸福就是靠那個早已死去的男人帶來的嗎,不可以自己創造嗎?為什麼要生生的踐踏自己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