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大會議室。

雲安坐在講台上，她沒想過有生之年自己可以坐到這個位置。

克裡斯汀的母親也是個紅色大波浪的美人，就是在警局上班，加班很多，有一圈很重的黑眼圈。

她先是讓雲安自己畫一幅人像，而後再開始糾正她的錯誤。這樣了一個小時，阿姨讓她休息。

“阿姨，隻要畫人像嗎，其他的不需要練嗎？”

“不用，一中的特長班在美術方面就是主要培養這個方面好對接警局工作，那個老師肯定優先考察這個，而且現在也離考試還早，要求不會太嚴，她就看看你能不能走這條路。你沒打過底子，先突擊把人體練好，其他的之後再學也來的及。”

“我晚學那麼久，到時候考試會不會和其他人差距很大？”雲安猶豫了。

“不會，法市沒多少人會畫畫，一年10個人都收不到，隻要你畫得像人，就能進。”

“那我覺得我畫的很像人啊！”她又自信滿滿起來。

阿姨拿起前面幾幅畫，這畫的都是同一個人，道：“你畫的像，是因為你經常畫他吧，克裡斯汀也很喜歡畫他，跟以前追星一樣，就是不花錢。等下畫個女人。”

雲安看着自己畫的安冽，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的凳子。

“安安，今天新老師教的怎麼樣啊？”

“我覺得我有很大進步。”雲安從公交車上下來，拉住雲鳳的手，“今天有夜宵嗎？”

“有，前段時間單位不是經常加班嗎，這次文海市運來的海鮮就分了好多到我們食堂，爸爸媽媽給你帶了魚幹和螃蟹。”

“螃蟹是什麼？”

“一會兒吃了就知道了呀。”

打開房門，秦鸾坐在沙發上縫衣服。

“回來啦，洗手有好東西吃！”

“媽媽媽媽，你看，”雲安坐到沙發上，從書包裡拿出畫紙，“這是我今天畫的！”

“好看呀，”秦鸾一幅幅看過去，進步是很明顯的，看來雲安在繪畫上真的有天賦，她拿出自己的畫像，很驚喜的問，“這是媽媽嗎？”

“嗯嗯。”

“有沒有爸爸的呀？”雲鳳故作酸溜溜的問。

“明天再畫爸爸。”

“老公，把這幾幅貼到牆上。”

“不要不要，現在還畫的不好看啊！”

“那好吧，不過這張媽媽要收藏起來，可以嗎？”

“可以。”

“好啦，快去吃，吃完了去洗澡，媽媽好洗衣服。”

“好！”

秦鸾又拿起安冽那幾張，臉色陰沉下來。

“怎麼了？”

“這小子不就是長的好看，把我們家安安迷了好幾年了。”

“好啦好啦，安安還不是把你畫的最好看。”

“這倒是。對了安安，今天有沒有作業啊？”

“沒有，我這幾天都請假了。班長說下周他幫我補回來。”

“你看我們準備什麼東西去感謝布萊克警官啊？”

雲鳳思索了一會，道：“明天去菜市場看看有沒有新鮮的海鮮？”

“人家職位比我們高，會分不到海鮮嗎。”

“……家裡還有張cd吧。”

“不行，那個不行。”

“對了，我們可以去村裡買點新鮮的羊肉給他們家，反正我們後天要去檢查那邊的線路。”

“這倒是不錯，我看看錢夠不夠。”秦鸾把手一拍，起身走回房間拿錢包。

“你人體已經可以看了，”女人拿起鉛筆，“接下來我們來學細節部分。

“你看看這個部分，人的皺紋不是這麼畫的，應該是……”

鉛筆在紙上留下一道道印記，一個點，一條線……無數條線相互交織，日與月相逐，光與影挪移……

雲安坐在椅子上，緊張的看着一個矮矮胖胖的老太太從外面走進來。

“你就是雲安？”她拿出眼鏡盒，帶上老花鏡，“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畫一張我的素描。”

她坐到椅子上，拿出一本書開始看。

“嗯，好。”

雲安拿起鉛筆，開始起草。

不要緊張，雲安，這幾天也是練了老人怎麼畫的，老人斑、皺紋、花白的頭發、衣服的褶皺……不要緊張，阿姨說了，隻要專心畫就好了……

校門口，秦鸾和雲鳳坐在石墩子上面，時不時看一眼裡面的教學樓。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還沒出來嗎？”

“急什麼，反正當初她上中專我們都是接受的。”秦鸾道。

“你還真樂意安安上中專啊？”

“我當然不樂意了，她應該讀到博士去。”

“現在連個大學都沒有，還博士。”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坐到一起，悄咪咪的說起來，好一會兒，才分開。

“要是今天成功了，一會直接去廟裡還願。”

“那真是天神保佑，昨兒才許的，今兒就批了。”

一輛汽車從馬路上開過，轉了個彎，從側門進了學校。

一個男生站在車棚下面，拿着手機給自己玩自拍。他餘光一瞥，看見有車過來，收起了手機。

督尉承從車上下來，後面還跟着一夥保镖。

“好久不見。”安冽道。

“嗯，安少爺，”督尉承微微仰起頭，“我們，有五年沒見過了吧。”

“我還以為你們走了。”

“任務沒有完成，雨洛是不會走的。”他越過安冽，往教學樓走。安冽跟上去，彎了點身子，小聲問：“哎，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變？”

督尉承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這就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