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祭祀舞，傳統民族舞，華爾茲，探戈……督尉承簡直是被這門課搞得頭大。自己就是個頭大的陀螺！

頭兩個學院周将各種舞蹈都體驗一遍後，督尉承選擇了歌舞劇。帝天厲和嘉珥則都選擇了雙人冰舞，按照學号順序，他們分在了一組。

歌舞劇很有意思，特别是兒童歌舞劇。他還認識了老師教的初中學生。那些學長要扮演不良混混，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将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

課間的時候，一年級的學生好奇地圍觀他們。

老師走過去，擡手打了一個響指，兩個，三個，而後怒道：“很難嗎，這很難嗎！現在，給我吹個口哨！”

學長們将嘴唇嘬起來，隻有幾個人發出了聲音。老師更是生氣，他也吹了一聲，道：“要記住你們演的是混混，吹的時候要輕浮點，要欠揍的樣子。要是到了下周你們還不行，就寫信放棄比賽吧。”

督尉承看着這群不停噓噓和打着響指的學長，好奇心讓他也跟着做。最後，成功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學會了吹口哨和打響指。

在十二月份的曆史劇比賽上，督尉承又一次看見了這群學長，他們穿着黑色長衫，和一大群人站在一起。聽着劇目，像是古代戰亂時期有組織犯罪團夥被人民群衆打敗的故事。

小學低年級的比賽項目隻有兒童歌舞劇。帝天厲和嘉珥來看比賽的那場戲，督尉承扮演的是一隻小松鼠。

“他看上去好可愛！”嘉珥道。

“是嗎，我不覺得，他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樣子。”帝天厲作出一副對這個表演不感興趣的樣子，低頭看着手環裡的小說。

嘉珥不再出聲，認真看着表演，當都尉承講台詞時，她就瞥一眼帝天厲，看見他的視線落到舞台上，又很快離去。

女孩的心裡有了個壞主意，她趁他看着屏幕，忽然低聲驚道：“天哪，你弟弟掉下舞台了！”

帝天厲猛地站起來，舞台上，一切安好。他快速坐下來，有些不快的看向嘉珥。

嘉珥卻忽視了這股憤怒，直接問：“你不是挺關心你弟弟的，為什麼吵架啊？”

“第一，我不是關心他，隻是如果他受傷了我家人會擔心。第二，這是我們兩的事，和你無關。”

“好吧好吧，和我無關。”

比賽結束後，督尉承坐到嘉珥身邊，和他們分享自己第一次上台表演的喜悅，而後詢問他們的冰舞比賽如何。

“當然是冠軍了。”嘉珥道。

她提議要去飯店吃頓好的慶祝，接下去的表演他們也沒看，好不容易訂好了餐廳，學生會又來了任務，讓嘉珥參加劇院結束後的衛生打掃工作。

“你們先過去，我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等我！”

督尉承雙手放在桌下面，揉搓着黃色的桌布，他看着帝天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窗外，一塊假山上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

“哥、哥哥，你覺得我的表演怎麼樣？”

“我沒看。”帝天厲眼睑半遮，神情漠然。

“那你過來幹什麼？是也有朋友在劇院比賽嗎？”

“沒有，隻是嘉珥邀請我看而已，我又不知道你在那裡有比賽。”

“這樣啊。”督尉承拿起杯子倒了滿滿一杯水，全部喝下去，沒坐一會又起身離開，“我去上個廁所。”

帝天厲等了一會，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起身前往廁所，卻在外面遇到了滑闆社的學長。

“你一個人在這裡吃飯，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不用謝謝了，我和我兩個同學一起吃飯。”

他瞥了一眼廁所的方向，卻看見幾米遠的拐角處的龜背竹後，藏在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發現了他的視線，轉身離開。

帝天厲雙手插進衣兜，神色自若的繼續和學長叙舊。

嘉珥來的時候，注意到這個包廂的氛圍有些不對勁，但是挑明太沒有禮貌了。

“我來啦，可以讓他們上菜了。你們有沒有準備期末考試啊，我聽我的部長說期末考試會考一個學期學過的所有知識。”

“什麼？！”督尉承大驚失色。

這頓飯吃得很快，因着要趕回去複習功課。在走廊裡，督尉承看着嘉珥，感謝她願意來看自己的比賽。

“謝我幹什麼，謝你哥啊，歌舞劇的票還是他給我搶到的。”嘉珥笑了笑，轉身回了房間。

帝天厲沒有反駁，他隻是讓督尉承快點開門，自己有話說。

七點的冬天，外面已經很黑了。督尉承本來開了燈，但是又被帝天厲關上，連帶着門一起。

“為什麼要關燈？”

“我不想看見你。”他頓了頓，冷聲道，“以後在學校裡，我們就是同學關系，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有血緣關系。”

“那我要叫你什麼？”督尉承小聲問。

“随便你。”他打開門要走，走廊的光順着門縫進來，最後要關上的那刹，又打開一點，道，“松鼠不會有那種動作，你們考據不嚴謹，就算是兒童歌舞劇也不可以。”

“哥……”督尉承想再說什麼，但是那扇門已經關上，屋子又陷入了黑暗。

他不知道這時是什麼感受，是被疏遠的痛苦，還是知道被關注的喜悅，他不知道，他隻記得那時他趴在床上哭了一整夜，然後喜提生病，周末什麼都沒有做，渾渾噩噩的躺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