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還好,不過是受一些冷眼,可後來該死的城市要提升市容,市場變得幹淨就連一顆花生米都沒有。
洪之言餓急了隻好去搶,這也難免會挨上幾下。每天為了一口飯宛如過街老鼠的日子可不好受,而幸運的是他在某一天偷了一根很長的火腿,被年輕氣盛的店内夥計追上,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戴的貓耳朵也是偷來的吧!”夥計說着揪起洪之言的耳朵,一股誓要将它摘下來的勢頭。耳朵裂開滲出血,但洪之言依舊抱着火腿不讓步,路人紛紛過來湊熱鬧,嚷嚷着别打了卻沒有一人出手阻止。
直到一個襯衫男走過來拉住夥計的手替他付了火腿錢。
圍觀人散開後襯衣男遞給洪之言一張名片,上面寫着影月娛樂。
是星探,他隻是看上了洪之言的臉,但洪之言把他當成自己的恩人。
洪之言一直給這位星探偷偷打錢感激,直到星探離職找不到他的賬戶後才作罷。
洪之言再也不想回到露宿街頭的日子了,當初年紀小能藏在紙箱裡,現在他塊頭大了許多,沒地方遮擋風雨。
忽然一件外套蓋在自己頭上,那兩個女人的聲音也變小到幾乎聽不清了。
“麻煩讓開!”徐蕭狠狠瞪向兩人,接着又溫柔地摟了下洪之言,“别怕,跟着我走。”
洪之言不由自主靠近徐蕭的身子,而那兩人似乎已經被保安和真粉絲們聯合絞殺了。
“沒事,再走幾步就到了,小心台階。”徐蕭攬着洪之言的肩膀将人抱緊,蓋在洪之言頭上的這件外套他很喜歡,不過已經沾上了洪之言頭上的雞蛋黃。
吵鬧聲不小,孟湯他們在樓上就得知了這場鬧劇。
“那兩個人應該是雇來專門黑你的,不是粉絲,網上評論也有人帶節奏。”孟湯用濕紙巾輕輕擦拭着洪之言額頭上的雞蛋液。
“我沒事,這幾片爛葉子還能就着腦袋上的雞蛋煲鍋湯呢,省錢了。”洪之言甩了甩手裡的爛葉菜,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洪之言就算再沒心沒肺被這麼搞一波也是會難受的,可他更不想其他人擔心同情自己。
今天衆人對他出奇的好,十分注重他的心情。
“再練一下這個動作好嗎?”花間輕聲問。
“這句話再唱一次,還差點感覺,加油,你最好!”鄭赢哄着。
聲音輕柔就像在哄幼兒園的孩子。
尤其是徐蕭,他最恐怖,總是用一種嫌棄又不耐煩的态度說出體貼入微的話。
“你怎麼回事,一句歌詞唱三遍都唱不好!是嗓子不舒服嗎?我去給你拿杯冷飲,坐在這裡等我。”
受不了!洪之言習慣了别人惡意對待他,但是還無法适應别人對他這麼體貼。
于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趁衆人不注意迅速溜走,洪之言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他不喜歡被人同情。
纖長的手指将桌上盛着咖啡的紙杯拿起,湊到嘴邊微微仰頭喝下一口,喉結滾動,衣袖下拉露出凸起的腕骨。
咔嚓——
沒想到咖啡店也有狗仔蹲守,這不是才出道嘛?
洪之言歎口氣,還好早有準備帶了咖啡杯,沒人知道裡面裝的是甜牛奶。不過他們好像比之前剛出道那會兒更紅了,粉絲也多了些,狗仔這麼快就盯上了自己。
這對洪之言這個不想解散的人來說本是好事,可是伴随着追捧而來的還有嫉妒,比如慕楊。
他能想到網上帶節奏和早上的“市井阿姨”應該都是他派來的,為了讓自己風評被害還真是費心。
咔嚓——
“嘶——”洪之言皺眉向四周瞪去,結果擠着個眼睛掃視了半天也沒發現目标隻好作罷,“真煩!”
洪之言起身,邁着長腿走出咖啡店。
秋夜涼意十足,洪之言将拉鍊拉到脖子,帽子戴上擋住耳朵。正所謂借酒澆愁,洪之言現在心裡堵,他也想學着文人墨客喝兩杯。
手機導航提示他附近就有一家酒館,而微信也提醒他徐蕭找他找得要發瘋了。
徐蕭:你在哪呢?趕緊回電話!
洪之言:别擔心我啦~我去酒館整兩口~
“哎……”洪之言将手機調成靜音收進口袋,沿江而行。江邊被建成公園,長椅跑道以及一些健身器材一應俱全。
幾名嬉笑的孩子打鬧着從洪之言的身邊跑過去,自由快樂。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應該開心的度過童年,而不是像自己一樣被父母嫌棄、打罵、做苦力。
甚至獻給狐妖……
洪之言甩甩腦袋,都過去了,至少現在他很幸福。
“天氣真好!”洪之言張開雙臂對着江水類似發洩一般地大喊,吼完一嗓子心裡确實通暢不少,他剛調整好心态準備繼續前進時卻瞥見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在人煙稀少的跨江大橋下,脫下鞋子後擺正,接着一步一步邁進并不潺湲的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