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今天要對我再說一遍,愛不愛我,愛到什麼程度?使張永傑最難堪的是她的态度和語氣并不是撒嬌的讨愛,而簡直是審訊。張永傑也隻好以十分正經的态度回答我愛你,愛你愛到……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她眼含淚花,滿意地笑了。
“如果你的話是真的,現在我要求你幫我一點忙,你能做到嗎?”
“話說到哪兒了什麼幫忙不幫忙的!是什麼事情需我去做,直說就是了!”
“我要你幫的忙首先要求你不能問我是什麼事,永遠也不能問是怎麼回事。隻能是我要求你做點什麼,你就做什麼。”
張永傑迷惑不解。但他摯愛自己的未婚妻,相信她不會讓他幹什麼越軌的事,于是一口答應下來。
簽訂君子協定之後,韓柳霜就趕制了白衣白裙和胸針,又改變發形。準備停當後便要求張永傑用轎車拉她出去兜風。
他們先來到東區殡儀館,韓柳霜遞給張永傑一張紙條,對他說這上面是一個骨灰盒存放的地點和号碼,你到登記室去查一下死者的姓名,記下來給我。注意,要自己動手查,不能求人幫忙。
張永傑老老實實地完成了任務。其實韓柳霜所要的隻有一個字,就是那個白字。這樣她就知道了她所需要的姓名。
接着她指示男友驅車去南關飯店。在車内,她換上了白衣白裙,佩上白色絹花,把自己裝扮成又一個田淑玉。
韓柳霜囑咐男友在停車場等候,自己走進那些烏煙瘴氣的男女中間。她憑着那張訂婚合影,按照秦兮曦信中提供的線索很容易地在艾艾俱樂部找到了高曉樂。
這樣,她就在南關飯店和高曉樂開始了那場“陰陽婚姻”的奇妙表演。她知道高曉樂如同走獸,為防他蠻橫,第一次接觸,便給自己貼上了一張“護身符”,即省軍區某首長的千金。她像演員一樣每當轎車快到目的地時,她就在車上“化裝”;一場表演結束,回到車上,她便脫下扮服換上原裝。
她考慮到要把日後的影響擴大到高曉樂的家庭,又到他家裡去了兩次。不過,她每次和高曉樂的接觸,都是極短暫的,一則為了造成神秘感,二則是出于謹慎。
當她覺得條件完全成熟的時候,便選擇了那個大雨滂沱的晚上和高曉樂約會,并順便帶走了他的雨傘,又使自己幽靈似的消逝在雨霧中。
第二天清早,她獨自乘車去殡儀館,将那把雨傘插在田淑玉的骨灰盒後面。八點半鐘,她又要秦男友出車到殡儀館。這時她再不是“田淑玉”,而是戴着太陽鏡穿着華麗的女郎。當她一眼看到門前停着公安局的救護車。接着便聽到人們議論死人的事。她沒下車讓男友掉轉車頭往回開。
她勝利了,但她也被自己制造的事端所震驚。她的初衷,不過是警告高曉樂再不要糟蹋良家女子,或者叫他做一段時間的惡夢,最了不起的叫他落個瘋瘋癫癫。她那樣認真對待“田淑玉”這個名字,
是讓“田淑玉”這個幽靈長期折磨他的靈魂。殊不知這個貌似強者的人,是虛弱的不堪一擊的人。
可憐的張永傑,他幫助未婚妻踏上了危途卻還蒙在鼓裡。在未婚妻登上回鄉的列車和他灑淚告别時,他還以為她為死去的好友傷心呢!
以上是韓柳霜提供的證詞。她交出的這部手機,完整保留着秦兮曦的信息,記錄着其悲劇的全部經過。
真相大白。韓柳霜暫時被拘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