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鐵蛋娘是王莊的,和那家人有點關系,跑回娘家說,趙萍不做人,給人做後娘,虐待繼子繼女,這還不算,南城不回來,又開始虐待你們幾個,你們可是軍人家屬,受國家保護,要是被人知道,他們家的新媳婦沒進門呢,就欺負大伯嫂,還是軍人家屬,别人怎麼看。”顧大花拿起一個黃瓜,在身上随意擦了擦,咬了一口繼續說,“俺婆婆會種菜,回頭俺再給你們送點來。”
别人家的黃瓜沒開花呢,她婆婆的黃瓜都長老長了,一天一個樣,黃瓜長大了,他們家的人都當水果吃。
宋蘭花心想,那邊的人還不算蠢,她的房子算是暫時保住了。
不過趙萍不會善罷甘休。
她還得想法子,讓趙萍徹底打消念頭。
這時候大牛過來,氣喘籲籲道:“娘,俺後奶罵你呢。”
宋蘭花好奇,就問:“她罵我幹啥?”
“說你造謠,她沒想要你的房子,就想換着住,等娶了媳婦再給咱們。”大牛一臉氣憤,“明明她想霸占,還給娘潑髒水。”
宋蘭花捏一下他的臉:“行了,别生氣了,咱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要點好處呢。
顧大花生氣,罵了趙萍幾句,跟着宋蘭花出去。
宋蘭花回頭勸住:“大姐,别說了,她再不是,也是長輩,外人面前,咱們别說她,讓人聽到了該說咱們的不是了。”
顧大花:“俺知道,俺就是和你說說,到了外面肯定不說。”
宋蘭花囑咐大牛和二壯看着老三,大牛想跟着,被宋蘭花制止了:“這些都是大人之間的事兒,你一個小孩子,就别摻和了。”
說完,她和顧大花走了。
她們到的時候,趙萍還在哭呢。
“俺啥時候霸占老大家的房子了,就是向東要結婚了撐面子,想借老大家的房子,等結了婚就換回來。”
“也不知道哪個黑了心肝的,說俺霸占孤兒寡母的房子,俺也太冤枉了。”
趙萍慣會做戲,聲淚俱下,看着好不可憐。
宋蘭花一點不可憐她,上去拉住趙萍的手,也跟着哭起來:“後婆婆啊,你說得都對,俺都聽你的,俺換房子,你别和俺們斷絕關系啊。孩子爹一年多沒回來了,你們要是不幫襯俺們,俺們娘幾個可怎麼活啊。”
衆人看趙萍的眼神更加不善了,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說什麼換房子,換了就别想再換回來,南城家的房子最好,青磚紅瓦,院子也敞亮,東西廂房都有,在咱們村獨一份,誰不眼紅。”
“眼紅有啥有用,那是人家南城拿命換的。”
“誰說不是呢,十幾歲被趙萍逼走,上了戰場,身上都是傷。”
“誰要是霸占南城家的房子,誰就不是人。”
“可不是,可憐蘭花娘幾個……”
趙萍很想打宋蘭花,可衆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說他們會蓋新房子,轉身就要走。
宋蘭花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後婆婆,三小子病了,你給俺們點錢吧,南城每個月都給你們五塊錢,你們肯定有錢,俺不多要,就給俺二十塊錢,算俺借的也行,等南城回來,俺再還給你們。”
趙萍直接說沒有,鐵蛋娘就不樂意了:“怎麼沒有,昨天你們還買肉了,錢還是南城給的,蘭花借點怎麼了,做人不能沒良心。”巴拉巴拉又說了一大串,讓趙萍更沒臉。
老村長也站出來,讓趙萍給個十塊二十的,做人不能太沒良心。
他德高望重,趙萍不想聽他。
老村長直接看向顧大山,顧大山低下頭,想假裝沒看見,被老村長戳穿:“孩子都病了,你是做親爺爺的,你能忍心,百年後見到孩子的親奶奶,你有臉嗎。”
這話就有些誅心了,趙萍看不過去,脖頸一縮道:“俺們沒錢。村長,你有文化,不能将封建迷信。”
宋蘭花見狀,捂着臉跑開,說自己活不下去了,不如不活了,走到顧大花身邊偷偷給她使眼色。
顧大花愣了一下,知道宋蘭花演戲,拔腿跟了上去,急忙喊着:“弟妹,你别,俺再想想辦法。”
其他人也跟上來,勸說宋蘭花想開點,也有說趙萍和顧大山的,讓她們大方些,不能虐待顧南城的孩子。
顧大花趁人不注意,偷偷去了老宅,想翻找趙萍偷藏的私房錢,可惜沒找到。
宋蘭花也不想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可家裡揭不開鍋了,要臉的話,她和孩子就要餓肚子。
不就是撒潑打滾,她覺得自己可以。
回到家,宋蘭花找到麻繩,進了屋扔房梁上,拉了拉打成死結,就往脖子上套。
她動作太快,鐵蛋娘跟過來沒攔住,繩子套在了宋蘭花的脖子裡。
後面的人也進來,都勸宋蘭花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但沒有一人提出借錢的。
宋蘭花也清楚,這個時候農村家家都不好過,好點的勉強能吃半飽,不好的就要餓肚子,哪有餘錢。
瞥眼看見趙萍站在人群外,她心一橫,作勢就要上吊。
說時遲那時快,一抹綠色身影大步走來,站在門口,擋住一片光。
他嗓音冷硬,看向宋蘭花目光軟了幾分:“你給我下來。”
衆人看向來人,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