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稀罕的事?
宋蘭花心想,要不就繼母和宋春蘭,她說不定就是大學生了,點頭道:“是啊,略認識幾個字,但從小和草藥打交道,會看一些病。”
唐嫂子再次打量起宋蘭花,想起昨晚和丈夫說的話。
“聽說顧團長是大學生,參軍後上的大學,媳婦是農村人,肯定沒上過學。人倒是挺漂亮,說話也就那樣,不知道脾氣如何。聽說顧團長在家洗衣服,媳婦肯定是個潑辣的,要不然顧團長能洗衣服?”
她才不信男人喜歡幹家務,疼媳婦,那都是騙人的話。
婚前還能裝一裝,婚後就是甩手大爺,什麼也不幹,他們家這位就是這樣。
現在再看宋蘭花,不僅不是潑婦,還去了醫院上班,想起什麼,又問:“是當護士嗎?”
宋蘭花搖頭,笑着回道:“是内科醫生。”看了看天,說孩子在家等着呢,就走了。
唐嫂子看了她一會兒,提着菜籃子回家,回家把菜扔桌上,往床上一躺,也不做飯。
呂隊長回來,見家裡冷鍋冷竈,就問她為啥沒做飯。
她說心裡堵得慌,讓呂隊長去食堂吃,呂隊長問她為啥生氣,她一句話不說,假裝沒聽見一樣。
呂隊生氣,唠叨了幾句,見唐嫂子依然沒動,拿起帽子戴頭上走了。
宋蘭花不知呂家發生的事,回到家就見顧來喜把飯菜做好了。
幾個孩子圍着桌旁,拿着筷子等着顧來喜盛飯呢,看見宋蘭花回來,就問她工作辦好了嗎。
宋蘭花壓水洗手,走到廊檐下扯下毛巾擦手:“辦好了,工資待遇不低。”
“那感情好。”顧來喜把飯菜端上來,問宋蘭花:“南城回來吃飯嗎?”
宋蘭花搖頭:“誰知道呢,他沒說。”頓了頓又道,“蘇姨給你找工作了,營區食堂,供銷社,招待所都問了,暫時不缺人,回頭咱們去學校問問。”
她見大牛伸手拿饅頭,爪子都是黑的,用筷子擋了一下:“去洗手。”
大牛指着二壯:“弟弟也沒洗手。”
二壯瞪大牛,嫌棄他告狀。
宋蘭花擺手:“都去洗手,誰不去洗手都不能吃飯。”
靈靈和秀秀也沒養成洗手的習慣,見宋蘭花嚴肅,拉着大牛和二壯去洗手。
顧小三看一眼宋蘭花,邁着小短腿朝哥哥姐姐們走去,他可不敢惹養母生氣,不然養父饒不了他。
宋蘭花放下筷子,過來給他們洗手,還不忘囑咐:“飯前便後要洗手,可不許忘了。”
“他們飯前又不洗手?”顧南城從外面進來,摘了帽子放門口的衣架上,撸了撸袖子過來洗手,“誰再吃飯不洗手,我讓他站一邊,等我們吃完了他再吃。”
大牛他們知道顧南城說的是真的,吓得打了個哆嗦,擦了手坐到桌邊,朝着顧南城的背後呲牙。
顧南城背後像長了眼睛,猛地回頭,正好逮住大牛:“還敢不服,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牛收起笑容,坐好拿起筷子,默不作聲吃飯。
顧南城嗤笑一聲,又問宋蘭花:“工作的事怎麼樣了?”
宋蘭花坐到他旁邊:“明天去上班。”看一眼顧來喜,“你找人問問,三姐能去學校上班嗎?”
顧南城頓了頓:“能去也不去。”咬了一口饅頭,夾一筷子生菜,咬了一口略微有些嫌棄,“三姐做的飯吧,能不能多加點油,這跟白水煮的一樣,盆裡一點油花都沒有。我工資高,能養活一大家子,你們放心吃。”
顧來喜臉有些紅,低下頭道了句知道了。
宋蘭花立刻明白了:“你怕有人說閑話?”
顧南城:“不是怕,已經有人說了。”
宋蘭花想了想:“是唐嫂子的愛人?”
唐嫂子是婦道人家,肯定不會到顧南城跟前說,顧南城去了營區,說三道四的人也隻有他的戰友了。
顧南城咽下饅頭:“林師長愛人姜芹說的,從營區回來正好遇見了,她應該是無意的。她是醫院的護士長,見了我就說,小顧,你媳婦挺厲害的,剛來就安排到醫院裡了,還誇你醫術不錯.”
宋蘭花想了想:“是個瘦瘦高高的五十來歲的女人嗎?”
她有印象,那人肩膀不好,她紮了幾針,以前胳膊不能轉圈,紮針後能轉圈了,可把那人樂壞了,一直說她醫術好。
顧南城喝了口玉米粥:“是,沒想到,這才來一天,你就把林師長的愛人籠絡了。”
宋蘭花:“醫者治病救人,哪裡是我籠絡的。”
“覺悟還挺高。”顧南城說。
宋蘭花冷笑:“不如你,一切以國家利益為先。”
顧南城噎了一下,端起碗繼續喝粥。
靈靈和秀秀知道宋蘭花厲害,也要跟着宋蘭花學醫術,将來進入軍醫院,拿高工資。
宋蘭花答應:“你們先去學校上學,放學了跟我學醫,将來能多條出路。”
又問大牛和二壯,要不要跟她學。
大牛搖頭:“我将來要當大将軍,跟爸爸一樣。”
二壯:“我要開飛機。”
宋蘭花心口堵得慌,家裡一個當兵的,她就夠提心吊膽了,下面的都跟老子學,目光轉到小兒子身上,老懷甚慰。
幸虧這是男主,将來商界大佬,不然更堵心。
顧小三假裝沒看見,繼續吃飯。
十二點半,顧家人吃了飯準備午睡,蘇瑾又來了。
這次她要說顧來喜工作的事,說她問部隊子弟學校的校長,顧來喜文化水平低,不能當老師,但可以去島上的小學當老師。
顧南城猶豫,有些話說不出口。
蘇瑾是好意,忙前忙後幫顧來喜,他們卻拒絕,也覺得對不起顧來喜。
他很清楚,顧來喜有多渴望有一份工作。
宋蘭花看一眼顧南城,道:“姨,我知道你心疼我三姐。”
把顧南城遇到姜護士長的事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我也不怕别人說道,就怕給您帶來麻煩,您也知道,現在外面亂,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