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意聽到明柔拿劍的聲音,她側眸看向明柔,“你幹什麼去?”
明柔道:“我去虔國殺了淮庚王,順便給你找個師父回來。”
姜黛意手中執着琴譜,蹙眉看着上面的減字,意圖看懂,她分神提醒。
“别鬧了,我的通緝令是假的,你的通緝令可是真的,怕還沒到虔國,你已經被雲欽抓了。”
沒錯,雲欽還在抓明柔。
明柔志氣有些消散,“天呐……”
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局,四面皆是敵。
姜黛意放下減字譜,也略微有些想不明白。
“雲欽一直想抓你是怎麼回事?按理說當初你冒充雲妡是我授意,也并未給雲欽造成任何威脅,為何他要一直抓着你不放?”
明柔翻了個白眼,“鬼知道他發什麼瘋?”
姜黛意下颌抵在書邊上,眼眸中若有所思。
千相和羌無月還在雲欽手裡,當初羌無月是悄悄出來欲與千相聯手抓住她,所以羌無月落在雲欽手裡的消息,想必羌家還不知道 。
羌無月,千相,明柔……
這除了其中兩個是穿越者的身份,也沒有其他特殊的東西,怎麼看都跟明柔扯不上關系。
姜黛意想不出來,她道:“好複雜。”
明柔附和:“好複雜 ,好煩,每天不是猜這個有什麼企圖就是防着那個有什麼算計,好煩啊!”
姜黛意想回到雲府,看看千相身上還有什麼秘密。
“明柔。”姜黛意喚着明柔。
明柔道:“怎麼了 ?”
姜黛意:“我想回一趟燕陵。”
明柔幾乎是一霎然便猜到姜黛意想做什麼,她驚訝道 :“你是想回雲府吧?你也瘋了?”
好不容易避開雲欽這些時日,又要回去。
姜黛意道:“千相在雲欽手裡,但雲欽并沒有殺了他。”
明柔聽姜黛意提起過千相身上的秘密,她問:“你是猜測,雲欽從千相身上 ,知曉了什麼特殊的消息,這個消息,與我有關?”
姜黛意點頭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雲欽才會一直想抓你。”
明柔道:“你管他知曉什麼秘密消息,先看看情況再說,我怕你這一去,又要落進他的天羅地網。”
姜黛意頭很疼,她撫了撫額頭,覺得明柔說得也有道理,就算她知道了千相透露了什麼給雲欽,又能做什麼,果真與明柔有關系,她也隻能帶着明柔跑跑跑。
“算了,先不想了。”姜黛意放下手中的琴譜,扭頭往塌邊走去,可能是這幾日每日夜間往外跑,受了寒氣,她的頭微微有些發熱。
明柔見姜黛意面色有些不對勁,走到榻邊,問道:“黛意,你是不是病了?”
姜黛意怕明柔出去給她買藥被認出來,她微微一笑道:“你沒發覺我們還穿着舊衣裳嗎?隻是衣裳厚些,我有些體熱而已。”
明柔将信不信:“真的?”
二人早已如親人,在天阙相互扶持,猶如親姐妹,所以明柔很關心姜黛意,但姜黛意也不願明柔涉險。
姜黛意阖上眼,明柔見她真的累了,不再多言,明日若還是看着不對勁,再去抓藥便是。
天色晦暗,幾度恍惚。
姜黛意被噩夢驚醒,她猛然坐起身,額上滲出冷汗。
她面容上雙頰泛紅,病态中沾染着幾分隐隐的欲,她夢到,她被雲欽關在雲府,關在觀雪閣,日日與雲欽同榻而寝……
姜黛意鼻翼間似乎都充斥着夢裡雲欽身上的那股冷香 ,她眼睫輕輕顫栗,太荒唐了,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她輕輕用小袖擦去額頭的汗,一定是生病的原因,她的身體燙得像一個火爐,可卻感覺很冷,像墜進了冰窖。
房内寂靜無比,窗外烏雲遮月,忽而連一絲月色都沒有,暗得無法視物。
腳步聲在房内響起,姜黛意循着黑暗看過去。
“明柔,你還沒有睡嗎?”
姜黛意沒有聽到明柔的回答聲,因風寒發熱,她的嗓音有些幹澀沉悶,嘴裡還有股苦澀之意,她問明柔 :“你怎麼不說話?”
姜黛意抹黑穿上了繡鞋,月色隐隐約約亮起來,她步伐虛浮,擡眸間看到的卻不是明柔。
淡淡亮起的月光下,是雲欽的身影,他玉容惑神,眸光正定格在她的身上。
雲欽溫聲喚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