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賞金獵人?”艾薇問道。
“算是吧,不過準确的說,我的工作屬性更偏向于刺客。”魯比走向牆壁,點亮那裡的燭台,又補充道:“畢竟‘賞金獵人’這個職業界定太過模糊,黑市的很多賞金獵人都在同時從事刺客的工作。”
刺客,就是暗殺他人,來無影去無蹤的存在。
零也是這樣的人嗎?
“對了,那晚在小酒館,與小姐同行的男人是誰?”魯比突然問起。
艾薇自然不會如實相告,說:“不認識,隻是臨時同行的同伴。”
得到回答的魯比微眯着眼,似乎在驗證這話的真實性。
“說起來小姐似乎與之前不一樣了,第一次抓到你時,小姐可是哭了整整一天。”不僅如此,還鬧絕食,總之膽子小的像個兔子。
所以這次保險起見,他準備了迷藥。
哪知印象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這位貴族家的小姐十分安靜的吃了晚飯,随後乖巧的坐在一旁發呆。
“你怎麼像變了個人一樣?”魯比突然蹲下來,手指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低聲詢問:“你到底是誰?”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艾薇心中警鐘大作,自己畢竟不是原身,沒有她的記憶,行為習慣當然無法保持一緻。之前遇見零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那是因為零與自己不相識,可眼前的人顯然認識自己,她不能随意編理由了。
“我好像被砸到了頭,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不信你看。”
被綁着胳膊的艾薇無法行動,隻好将頭低下,示意對方親自查驗。
魯比伸手摸向那裡,果然摸到了一處帶淤青的腫包。
為了進一步得到驗證,魯比回想起之前的事,趁着艾薇沒反應過來之際扯開她右肩處的衣衫,果然上面有一塊淡褐色的痕迹。
這就沒錯了。
兩年前魯比在暗中見過艾琳娜小姐,親眼目睹了她被繼母責罰跪在廊下的場景,路過的女仆“失手”将滾燙的香爐打翻,香爐正好砸在艾琳娜小姐的右肩處。
不過是個無人在意的貴族小姐,女仆自然不會将此事聲張。
而自小被欺壓長大的艾琳娜隻能忍下這一切,任由燙傷的皮膚自己愈合。
“你……你做什麼?”艾薇驚恐的望着他,随即也瞧見了右肩處的痕迹。
這顯然是燙傷後的疤痕,已經有些淺了,想來應該是過去的傷。
與零的紳士風度不同,魯比的眼神更加犀利,他的行事風格與“刺客”的身份更貼合。
“忘記一切也好,說不定能撿回一條命。不過那位大人不怎麼好說話……”
艾薇始終一頭霧水,可偏偏魯比不再透露任何消息。
夜深了,魯比離開暗室,出于謹慎,他并沒有給艾薇松綁。
終于等人離開,艾薇又靜靜地聽了好一會兒聲音,确認對方已經不在地下室了。于是艾薇扭動身子,從袖口處褪下一條粗糙的手鍊,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品,隻有一個小巧的三角形物件。
這是她從山間撿來的石頭,石頭的一端有一個不大的圓孔,剛好可以穿過細麻繩,于是艾薇将石頭打磨好串成了手鍊,以防不測。
由于打磨的實在粗糙,艾薇花費了很久才将綁住自己的繩子磨的松動。
她不想坐以待斃,如果不趁現在跑出去,明天等待她的不一定會是什麼呢。
終于将繩子解開,也幸好魯比沒有鎖門,艾薇悄悄的從暗室出來,朝着記憶中的方向前進。
這裡是地下室,隻要上了樓梯就能到達一樓,再從一樓門口出去,就能到達莊園的大門,運氣好的話能遇到來時的馬車。
隻要駕車離開,任憑他魯比有幾條腿也追不上她。
蹑手蹑腳的上了樓梯,門口近在咫尺。
就在她準備上前時,門被打開了。
好巧不巧的,兩人撞了個滿懷。
空氣凝滞了幾秒鐘,魯比顯然沒料到她能掙脫繩子跑出來,真是膽大的可以。
“小姐,容我奉勸你一句,從這裡出去隻會迷失在森林中,深夜到處是野獸……”
艾薇打斷他的威脅:“反正都要死,總比被你們殺掉強。”
鑒于魯比之前說的話,艾薇斷定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是在買兇殺人,而魯比正是負責執行的人。
對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艾薇想都沒想的朝着樓上跑去。
門口有他,地下室更是死路一條,她現在隻能上樓另尋出口。
這座建築很大,年久失修無人居住,所以各處十分昏暗,僅樓梯和拐角處的牆壁上有燭台。
身後被追,且對方身高腿長,幾乎沒費力氣就追了上來。
艾薇情急之下跑進了一處死胡同,而身側是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