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目标越來越近,由于天空開始下雨,艾薇與零決定在比格鎮停留。
“零,你不是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危險嗎?”艾薇身披鬥篷,披風自帶的帽子将她的頭蓋住。
零不習慣穿披風,任由雨水打濕自己。擡頭望了望昏暗無比的天空,低聲說:“這雨今天不會停的,我們不能露宿在野外。别擔心,這裡不會有賞金獵人路過的。”
因為貧窮,窮到沒有任何能夠創造價值的東西,連商隊和吟遊詩人都不願意駐足的地方,賞金獵人們更不會來的。
零囑咐她,一會找旅館的時候乖乖待在他身後,盡量不要讓人看到臉。
艾薇秒懂,這是為了不被人認出來。
進入比格鎮後,艾薇緊緊的跟在零的身後,雨水打在他們的身上,地面濕滑不已,艾薇踉跄的差點摔倒,還是零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住。
于是,接下來的路,零始終拽着艾薇了。
就在這時,身側跑過一個人,狠狠的撞了艾薇一下,害得她一頭撞在零的身上。
“好痛……”一時間不知道先揉哪裡好。
“抓緊我!”突然間,零抱起艾薇朝着剛剛那人的方向追去。
艾薇完全沒反應過來,吓得摟緊他的脖子。
對方似乎沒什麼戰鬥力,不出十幾秒就被他們追上,零将人踹倒,與此同時匕首已經劃上對方脖子的動脈處。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快的令人咋舌。
“饒命……我!我再也不敢了!”被摁在地上的是個看起來不大的少年,此刻被吓得語無倫次。
艾薇不明所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零從少年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艾薇認出那是自己的匕首。
當初全靠它替零治療的腰部外傷,所以零莫名的在意這把匕首,甚至有向艾薇讨要的打算。
“我這是被偷東西了嗎?零你好厲害,居然能立即發現。”
“若是被偷東西了還不知道,那我也不用出來混了。”
零的目光中沒了剛剛的戾氣,即便隻是一閃而過,可少年還是捕捉到了。
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今天真是不走運。
“其實我可以原地等你的,保證不亂跑。”艾薇感慨他小題大做。
倒是零不這麼認為,謹慎的說:“也許這是個陷阱,目的就是引開我。”
艾薇發言:“調虎離山嗎?”
“唔……還真是新奇的說法,不過沒有錯,畢竟你現在還處于被懸賞的危險中。”
說罷,零示意眼前的小鬼起來,并給他一個自我辯解的機會。
少年羞愧的不敢擡頭,嗫嚅着說起盜竊的原因。
這裡的确窮的離譜,與商隊通行的道路隔了一座雪山,道路險阻,盜賊猖獗,長此以往沒有商隊敢來,再加上土地不算肥沃,比格鎮因此成了克拉倫斯最窮的地帶。
少年名叫塔爾,為了給祖母買藥治病,不得不做起小偷小摸的勾當,誰曾想第一單就被抓了個現行。
“你該慶幸這次我身邊帶着一位小姐,不然你沒那命離開。”零殘忍的闡述事實,他不是第一次遭遇偷襲,當然他也不會像這樣給人申辯的機會。
塔爾立即解釋:“如果隻有你,我根本不敢上手的。我……我隻想偷點值錢的東西去賣掉,藥鋪的藥實在太貴了,我根本買不起。”
因為制藥步驟十分麻煩,再加上懂藥理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藥鋪裡的成品藥價格昂貴。
艾薇蹲下身,目光溫和的道:“你祖母得了什麼病?或者和我形容一下病症也好。”
根據艾薇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很多疾病已經存在了,隻是人們沒有真正的認識到它們的存在,甚至連名字也沒有一個。
“你是醫者嗎?”塔爾的神情有些防備,不敢相信會有女人懂醫學。
艾薇被難住了,想了想才說:“我對草藥倒是很了解,說不定能幫上忙。”
果然,人們總是急病亂投醫,認為隻要是藥,吃下去就能見效。塔爾詳細的闡述着祖母的身體情況,按照艾薇的指示說出病症特點、發病時間、持續時間等。
零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絲毫沒有不耐煩。相反,他感到很有趣,原以為艾薇會治療外傷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她對醫學研究的這麼深。
聽說她幼年開始便體弱多病,曾經的公爵夫人是繼母,自然不會為她尋醫問藥。難道她是被逼的自學成才嗎?聯想起今日接連獲得的情報,将失憶前後的艾薇作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那個怯懦自閉的少女如獲新生般的成長了,這也許對她而言是件好事。
“零?你怎麼了?”艾薇站起身,發現他在發呆,不由得問:“抱歉,我聊的太久。”
“沒關系,怎麼樣了?”
男孩起身,艾薇跟上,還示意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