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伸手摸向她的脈搏，片刻後說道：“氣血攻心，這一次我記住了。”

上次艾薇為他把脈以後，零就悄無聲息的記住了這樣的脈搏。

“我沒事，就是被查理氣的。”

零将她中毒的消息說出來，聽聞此消息，艾薇擡手給自己把脈，好一會兒才松了口氣說：“過幾天就好了，魯比身上的香水味道有毒，不過很輕微。”

其實在跳舞時她便發現了，隻是當時過于緊張沒來得及多想。

“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零向她道歉，内心深處是從未有過的後怕。

艾薇搖頭，表示這并不是他的錯。

體内毒性還在，再加上剛剛恢複記憶，艾薇渾身難受的重新睡下。

直到天亮，零依舊沉默的坐在她的床前，兩人的手依舊保持着相握的姿态。

艾薇休養了好些天才被準許下床走動，而她活動的區域被威爾士增加了不少衛兵，甚至增設了巡邏的流動崗。

“不必這樣興師動衆吧？怎麼騎士團的人都過來了？”

這話是她對零說的，回答她的卻是騎士團的人。

“是我主動要來的，那個……上次和零閣下切磋輸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

既然零沒有意見，艾薇也不會說什麼，就任由他們自行安排了，倒是零與自己更加形影不離了，連夜裡都要歇在她房間的軟塌上。

自從恢複記憶後，她時常會做噩夢，每次驚醒時都有零在身邊，久而久之那些揮之不去的東西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面對如此體貼的人，艾薇很難不去多想，但她能看出來零對自己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也許是刻在骨子裡的紳士品格，再加上過去的救命之恩和共同涉險的戰友情誼。

畢竟隻是一年之期，正如他所說的，隻不過是怕自己落入查理之手而已。一年以後，零會繼續回到自由而潇灑的狀态中，以他的身手根本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但是她自己，需要擺正心态，盡快獨立起來。

這件事僅僅困擾了艾薇一個晚上，第二天她便滿血複活了，纏着騎士團的人教她一切自我防衛的招數。

為什麼沒去找零，當然是因為對方不同意。

零表示艾薇目前的身體狀态不是很好，應當繼續靜養。

這些天艾薇總是能時不時的想起一些過去的事，尤其是在睡夢中，經常中途醒來大罵查理他娘。

一旁軟榻上的零已經習以為常，偶爾還提議一起連夜去掀公爵夫人的墳。

這天深夜，零剛剛沐浴回來，發梢上還帶着溫熱潮濕的水汽。當他輕聲送到艾薇床前時，發現對方正瞪着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建議還是去掀墳吧。”零低聲說，心知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睡眠出現問題了。

自從恢複記憶後，夜裡夢魇的次數不斷增加，有時能正常醒過來，有時卻不能，都是他在旁邊幫忙才恢複平靜的。

“掀墳的事先放一邊，零你快跟我去個地方。”說着，艾薇立即起身，連外套都顧不上穿。

在艾薇的要求下，零帶着她一路躲避巡邏的衛兵，最終成功來到一間被上鎖的房門前。

“這是查理的房間，他走後這間房就被鎖上了。”艾薇思索着說：“那天晚上他潛入府邸不可能隻是為了見我一面，更多的原因是要回這裡看看，但由于上了鎖最終隻好作罷。”

“聽說當時查理子爵走的十分匆忙。”零過去對格裡菲斯家族的事知之甚少，這些都是在認識艾薇後慢慢搜集到的。

艾薇點頭：“是啊，再不走頭顱都保不住了，威爾士砍倒了公爵夫人，查理吓得再也不敢多待，所以他根本來不及帶走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

“嗯。”艾薇看向他：“零，你有沒有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打開這道房門？”

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不過零還是照做了，擡手拿下艾薇發間鑲嵌着寶石的發夾，對着門鎖搗鼓了一會兒，隻聽“咔哒”一聲，伴随着厚厚塵土的散落，門開了。

即便房間内已經許久無人居住，燭火早已冷卻，卻依然能看出曾經的奢靡。

“真是同人不同命，他住宮殿一樣自帶暖爐的房間，我卻住在陰冷的地下室，老公爵這狗東西活該死的早。”艾薇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貴族身份，罵起人來越來越順暢。

對于艾琳娜的遭遇，這些天威爾士與零已經大緻了解了。擔心被牽連，威爾士突然有些懼怕這個妹妹，他十分自責，并認為這一切都源于他回來的太晚了，沒有及時救妹妹于水火之中。

至于零，他認識艾薇的時候并不知道她的貴族身份，所以私下裡早就習慣了她無拘無束的樣子，也不阻止她發洩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