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很聽話的跟着他,好奇的問:“你也要參與騎士團的訓練嗎?那天萊斯利團長說你從未缺席過。”
疫區的最後幾天是萊斯利陪伴在艾薇左右,零忙着替她打理疫區的各類事宜。萊斯利告訴艾薇,零也算是騎士團的成員了,所以要參加日常訓練和考核,必要時還會随着騎士團出任務。
就像萊斯利需要偶爾帶團出門找艾薇一樣。
“自然要參加,而且要拿到第一的名次。我作為你的專屬騎士,在外就是公爵小姐的門面。”零很平淡的訴說着社會現實,末了還反過來安慰她:“别擔心,這些對我來說太過簡單,絲毫沒有難度。”
“可你曾經是無拘無束的人啊。”艾薇有些不忍,繼續道:“這些所謂的禮儀和規矩連我都感覺煩,你又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從穿上騎士服的那一日起,零就被束縛住了,他要聽從萊斯利的安排,接受威爾士的調遣。
還要為公爵小姐賣命。
艾薇端詳着他的面龐,零的瞳孔中沒有一絲一毫身為刺客和賞金獵人時的戾氣,那些曾經的鋒芒全部被如今的平靜與溫和所取代,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内變化如此之大。是他的内心過于強大嗎?
“零,有時我在想其實你本不該是什麼賞金獵人或刺客,那些身份都是你在不得已情況下的過往,或者說是為了生存下來的工具,甚至枷鎖。”
真實的他也許就是現在這般模樣,平和且溫柔,内心依然強大,可目光中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就好像始終在背負着什麼……
似乎有些難為情,零突然伸手抱住艾薇,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别再說下去了,離真相越近,生命就會受到威脅,我不希望你有事。”
真相?
什麼真相?
艾薇有些詫異,她并沒有說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啊,為什麼……
靜谧無人的夜空下,零的手臂依舊沒松開,兩人還在維持着擁抱的姿勢。
“零?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了什麼話讓你不開心了。”艾薇試探的問着,她現在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隻能察覺到他為妙的情緒變化。
“沒有的事,相反我很開心,這世上終于有一個能讀懂我的人了。”零将更多的話藏在内心,壓抑的情緒讓他往往行走于黑化的邊緣,什麼正義與和平,這些都與他無關。
零又道:“你不用想那麼多,是我同意留下來的,我很享受成為小姐你的專屬騎士的這段時光。”
雖然隻有一年,不過已經足夠了。
艾薇知道他是個有秘密的人,也許他有很多名字,或者除了賞金獵人以外的其他身份,就像黑市中的那些人一樣,凡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活着的,誰又願意在陰暗中艱難爬行?
頭頂的月光清冷無比,今夜是滿月,照的夜空甯靜且明亮。在這沒有高樓大廈的時代裡,隻要擡頭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艾薇擡頭看着月光,靜靜的說:“零,教我劍術吧,一年以内我必須強大起來。”
疫區那晚的事給艾薇敲響了警鐘,生活中的威脅不僅僅來自查理,還有其他所有人。零能在危急時刻救了自己,卻不可能永遠都出現。
破天荒的,零居然沒有拒絕她。
“好,不過我會很嚴格,甚至很苛刻的對待你。”
艾薇終于達到目的,心中松了口氣。之前零不同意教她,于是艾薇找了騎士團的人,可騎士們誰敢接手,後來又出了黑死病這事,艾薇忙着逃跑就沒再提練劍的事。
趁着天黑,在守衛們換崗之前,零将艾薇送回房間,随後自己悄悄回到牢中,再将牢門鎖好,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後面的幾天皆是如此,艾薇夜裡等着領來接自己,兩人出去閑逛,甚至去了趟新開的地下賭場,聽說這是枭雄幫派開過來的。
直到有一天,威爾士突然來找艾薇,說是要考她的醫術,結果艾薇不僅對答如流,還順手實踐一番,精準的指出他隐瞞多年的胃病。
這事除了萊斯利沒有任何人知曉。
“艾薇,你果然是有天賦的。”威爾士突然很興奮的說,原本還憂心于妹妹的情況,哪知妹妹卻是個有才能得。
艾薇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哪是什麼天賦,分明是她人生前二十多年的嘔心瀝血。
問他為什麼突然要考自己,威爾士隻是笑笑沒說話,不過順手撤去了對她和零的懲罰,零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來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感覺他好奇怪?”威爾士公爵離開後,艾薇問道。
零看着她,不确定的說:“可能與王城有關。”
王城嗎?
那豈不是就與自己那未曾謀面的未婚夫有關了。
一瞬間艾薇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