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零頭一次說起自己的過去，艾薇聽得很認真。

沒想到，他十二歲就出來流浪了，為了生活而進入最危險的行業。

“當時大家都在贊歎我的勇氣，敢隻身挑戰身經百戰的盜賊。”說到此處時零的臉上挂着無奈的笑：“實際上我怕的要死，直到對方咽了氣，我的手終于沒那麼抖了，在這之後的一年裡我經常夢到那個晚上，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原來大家都在經曆這些。

“說不定魯比第一次殺人比你還要膽小呢。”艾薇忍不住的嘲諷某個人。

聽到這個讓人不爽的名字，零忍不住的問道：“說起來，小姐與我比試時的那幾招該不會出自他手吧？”

這幾天艾薇沒有松懈，零繼續教授她各種防身技能，漸漸地發現艾薇的身手更敏捷的同時，打法路數有些變化，比如那幾招……

着實有些陰，甚至可以用下三濫來形容。

“啊那個，是他教的，感覺不錯就學來了。”艾薇如實相告。

當初魯比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短刀玩的更好，于是本着“學了不白學”的想法，艾薇就跟着練了幾天，誰知被零立刻發現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妥？”

零搖頭否認：“并沒有，隻是沒想到他把自己的殺手锏教給你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殺手锏，這招多是保密的，防止洩露出去被反殺，而魯比此舉可以看作是将自己的弱點直接暴露給艾薇。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過去将艾薇視為獵物，如今又在打算什麼？

不着痕迹的思考許久，同時安撫艾薇直至入睡，這一夜總算平安度過。

第二日，魯比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艾薇不明所以，她正收拾東西準備去查理那邊。

零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對她道：“時間差不多了，小姐快去為查理施針吧。”

今天是複診的日子，查理已經焦急的等着艾薇過來拿針戳自己了。

“哦那我去了，記得别打架。”艾薇還是有些不放心，臨走前囑咐道。

對于她的要求，零自然會答應。

待人走後，零立即變了臉，嘲弄的看着對方。

“是不是你做的？”魯比咬牙切齒的問。

剛剛查理找到他，說起瓦格家族的事，并給出相應的懸賞任務，

幹掉瓦格家族的現任首領，找出被藏匿在安全地方的兩個兒子，以此脅迫他們從今以後對查理俯首稱臣。

這項任務看似沒什麼難度，可魯比一個人需要抗衡整個家族，殺族長，抓後代，然後威脅他們不得就範。

這種活通常都是幾人協作完成的，查理卻表示隻相信他，希望由他一人完成。

好一個“相信”，說的真是冠冕堂皇，大言不慚，可他又不能跟錢過不去。

因為查理給的賞金實在是太豐厚了。

不僅如此，其中還有一個他最在意的。

待事成之後，他會正式成為子爵名下的騎士。就像零一樣，從江湖身份轉為貴族門下的騎士身份，完美的實現階級跨越。

零的目光直視着他，像是能看透對方的内心一般，說道：“你不是崇尚自由，偏愛無拘無束的生活嗎？怎麼如此輕易的接下懸賞了。”

這話問到魯比的心坎去了。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

在看到零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艾薇身邊，與她一同朝夕相處後，魯比開始審視自我。

是不是他也可以成為騎士，遠離那些不堪的過往？

在這之前，自己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為了錢去殺人，再按照當時的心情将轉來的錢财揮霍幹淨，然後再繼續接任務，周而複始的過了這麼多年。

如今來看，居然有些羨慕現在的零。

不過他不會承認，而是以吊兒郎當的态度掩飾一切。

“路已經鋪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能力，可别讓我小瞧了你。”說着，零手中拿起一把短刀，并道：“就當是這些天替我照顧小姐的謝禮吧。”

魯比認出那把短刀是艾薇的貼身之物，想起這段時間的相處，看來對方是不打算追究之前的事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魯比還是有些不信，零這人怎麼可能與人為善？

“信不信随你。”零懶得與他解釋什麼，不耐煩的道。

這幾天通過自己的旁敲側擊和暗中調查，知曉了艾薇的确是被魯比照顧與保護的，所以就事論事，這份人情他決定還給對方。

“你這人還真是愛憎分明。”魯比面露驚訝。

零看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回應：“收拾東西趕快出發吧，等你回來我已經帶着小姐回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