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樂手十分有眼力見的開始奏樂，舞池裡的人們紛紛起舞。

“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便是，不用聽那東西廢話。”

凱撒比艾薇高出一頭，所以是居高臨下的對她耳語。

艾薇将剛剛發生的事三言兩語描述出來，并聲稱自己沒亂說話。

“看來你沒說謊，公爵小姐居然不會跳舞。”話音一轉，凱撒揭起她的短。

艾薇自知理虧，決定就坡下驢，避開這令她無地自容的話題。

“那我還是問您問題吧。”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交際舞跳的不咋地，全靠身邊的王者帶。

凱撒用眼神回應了她，表示默許。

于是艾薇壯着膽子問：“帕裡斯是不是有謀反的打算？”

能夠看出帕裡斯對凱撒這個表哥心存不滿，而凱撒完全無視他的各種挑撥。不僅如此，帕裡斯似乎有幹預凱撒婚姻的行為，之前的瑪雅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他的挑唆。

“這位置原本是他的，不過他沒我幸運，我得到了教皇的支持。”凱撒一臉無辜的說着，好像自己全然不知情一樣。

強行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艾薇用“你看我會信嗎”的眼神望着他，口中發出一聲輕哼。

腰部再次被輕輕捏住，艾薇立即噤聲。

凱撒湊近，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低聲耳語道：“因為這雙‘赤瞳’，元老院拒絕讓我繼承王位，轉而推崇帕裡斯，但我知道他們私下達成了共識。”

在這個時代，王城的繼承沒有那麼多限制，隻要是血脈親人就可以享有繼承權，所以王位的更替往往會伴随着一段血雨腥風的曆史。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和聖殿那邊聯手，教皇在關鍵時刻幫了我，助我登上王位。不過這其中還是需要軍隊的力量，你的兄長幫了大忙。”

原來如此，怪不得威爾士會成為克拉倫斯的領主，他是幫助凱撒得到寶座的功臣。

在整個奪權的過程中，凱撒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赢了帕裡斯的，這其中的關鍵在于教皇。

“既然人們相信‘君權神授’，那為什麼教皇的職務還被廢除了？”這就與零的情報對應上了。

“君權神授？這個說法倒是有趣，可惜奧多克亞的君主們向來不信這個。”凱撒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繼續道：“教皇将我視為傀儡，通過我控制整個國家。于是在我坐上王位的第二年，我找了由頭将他廢了。”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教皇一邊在鼓勵凱撒獲得王位，一邊又打着赤瞳的名号說他不祥，會給身邊人帶來不幸，試圖通過這種方式PUA凱撒。

隻可惜，他那時的木讷、内向甚至是自卑，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當人們認為他會因一雙赤瞳而生性敏感自卑的時候，他卻在黑暗中睜着一雙猩紅的雙眼蓄勢待發。

從某種程度來講，凱撒和零有些像，身上都有一種隐忍且堅韌的特質。

艾薇不小心踩到了對方，為了掩飾尴尬，繼續剛剛的話題：“所以您這是‘卸磨殺驢’嗎？”

将她的反應全部看在眼裡，凱撒癱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說：“算是吧，沒了利用價值，自然會被舍棄。”

這話是說給艾薇聽的，她自然聽得出來。

“您是說，價值決定一切，對吧？”艾薇擡頭直視凱撒，心中思忖該如何打消對方的顧慮。

她在試探凱撒的态度，如今她與威爾士命運相連，自己的一舉一動是會牽連到威爾士的，所以接下來的談話一定要謹小慎微。

“你還真是膽大妄為，敢直接揣摩我的想法。”凱撒似乎沒有生氣，兩人始終在跳着舞，周圍的人都在觀察他們。

“不過你說的沒錯，價值決定一切，如果你能向我證明自己的利用價值，我會給出承諾，給你一切，無論是王後的位置，還是應有的榮耀與财富，甚至還可以保你生命無虞，不會受到任何勢力的威脅。”凱撒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她的反應。

“您是說婚約照舊？”艾薇心理咯噔一下，這怎麼又繞回來了？不是說從長計議嗎。

凱撒的态度十分明确，或者說完全不帶任何情感。

“比起其他貴族女孩，我更傾向于你，隻因你足夠聰明。”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所有人将這雙赤瞳視為不祥，對他恭敬的同時眼神中難掩厭棄，隻有艾薇态度正常，她的反應不是裝出來的。

“至于那些虛無可笑的親情與愛情，不過是些可笑的東西而已。與其尋找一位平庸的丈夫，倒不如明智的選擇我。”

凱撒是個頭腦清晰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人間清醒，他願意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易，以一個無所謂的王後之位換取最有力的盟友，也就是威爾士兄妹倆。

艾薇敢斷定，倘若此時出現一個比威爾士還要強大且衷心的人，凱撒一定會娶他的妹妹做王後，或者姐姐也行。

這樣也好，談感情傷财不說，還容易沒命，比如她和威爾士那被氣死的便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