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北走,風雪下的就越大,冷風如同刀刃一般鋒利,刮在臉上帶來刺骨的疼。
原以為穿越初時的那場風雪已經超出心理預期了,哪知還是她孤陋寡聞了。
帕裡斯帶出來的人并不多,算上他們三個總共也不過七個人,這一路走的并不太平,由于猜測到王城的人會追過來,并着重檢查路上的商隊,所以他們不能再用假扮商隊的辦法繼續前往科羅拉城了。
在艾薇的提議下,其中兩人繼續以商隊的形式前進着,馬車也留給他們,他們負責吸引追兵,為幾人拖延時間。
分道揚镳後,剩下的兩位侍從指了指馬匹,表示接下來隻能靠騎馬了。
還剩三匹馬,瑪雅不信任帕裡斯的馬術水平,艾薇自身技術不過關,于是兩位侍從分别帶着她們,剩下一個必須自己騎馬前行的帕裡斯。
“請公爵小姐抓穩我,這條路很不好走,希望我們能天黑前到達附近的城鎮,并在那裡過夜。”
這兩位侍從看起來很熟悉地形,打聽下才知道他們曾經是科羅拉城的人,難怪帕裡斯會選中他們。
路上沒有偶遇任何人,這種鬼天氣下根本不會有人出行,幾人一路狂奔,根本不敢停歇,隻有中途休息時順便吃點東西。
“這塊面包硬的可以将人砸暈,還有酸奶居然凍成了固體。”帕裡斯苦不堪言的幹嚼酸奶,又将面包拿起來試着咬了咬,随即臉上挂着痛苦面具。
艾薇也好不到哪去,上一頓還吃烤牛肉配奶酪呢,轉眼就來到了冰天雪地的野外。昨夜幾人一直在趕路,根本不敢有所停歇,直到剛剛才停下來稍作休息。
“早知道就帶兩個女仆出來了。”瑪雅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甚至将此刻視為寒冬時節的浪漫出行。
看着他倆渾身上下湊不出幾件像樣的行李,艾薇忍不住嘲笑起來。
“我才不要拿那麼多東西,錢帶夠了就行。”說着,帕裡斯拍了拍胸口處,他可是帶了不少錢。
瑪雅也是如此,甚至十根手指上戴了六枚戒指。
“你這包裡都是什麼?”兩人問起來。
艾薇十分随意的說:“藥物、紗布、針線,還有一點行李物品,就是沒有錢。”
待在行宮裡哪需要錢财,這些東西都是貝拉在保管,昨晚她根本沒時間去向貝拉要錢。
因此,她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早知道就順兩件凱撒的東西了,随便去當鋪賣可以換很多金币。
幾人不敢多做停留,最終在天剛擦黑的時候來到一處規模不小的驿館。
明明隻是個不起眼的邊陲小鎮,今晚卻出奇的熱鬧,打聽後才知是一群伶人雲遊來到這裡,并進行為期三天的演出,附近村子的居民紛紛茂名前來。
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時代,人們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偶爾到訪的吟遊詩人和伶人成為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伶人,就是指具有專業表演技能的人,他們是一群具有唱歌、跳舞、演奏樂器、表演雜技、戲曲表演等技能的表演者,通常會以團體的形式穿梭于各國,通過表演來賺取報酬。
“這樣也好,我們混在其中可以掩人耳目。”帕裡斯自認機智過人,大搖大擺的帶着幾人辦理了入住,并出手大方的定下最豪華的三間房。
帕裡斯與瑪雅一間,兩位侍從一間,孤家寡人的艾薇一間。
“這個時候是不是無比懷念零?如今他可是聖騎士了,不知道從格洛斯特回來後還願不願意繼續當你的專屬騎士。”帕裡斯在一旁說着風涼話。
他作為貴族,見慣了趨炎附勢的人,所以理所應當的認為零會借此機會繼續往上爬。
艾薇面色如常的笑了笑,掩去心底的思念。
兩人心照不宣的避談某個話題,隻是愉快的活在當下。雖然與零朝夕相處,但她并不完全了解對方,尤其分别的日子就快到了……
瑪雅走上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帕裡斯,并好奇的說:“艾薇,你對陛下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嗎?”
即便沒有經驗,艾薇也聽出來她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說:“其實陛下是個外冷内熱的人,雖然這次将我關了起來,但他的初衷是為了保護我。至于特殊的感情,我也說不清,也許這次的事會讓他對我大失所望,一怒之下撤銷婚約也是有可能的。”
瑪雅決定乘勝追擊:“如果在陛下和零之間選一個,你會怎麼做?”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艾薇面色猶豫的找借口回房休息了。
“這很難回答嗎?”瑪雅不知所措。
帕裡斯聳聳肩,說:“如果我是她,的确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凱撒的地位擺在那,他是奧多亞克的統治者,英俊冷傲,為人霸道卻不失穩重,對待未婚妻很是尊重,很難不讓人為之着迷。
可名不見經傳的零絲毫不輸他們的陛下,無論是外形還是内在,簡直可以相互匹敵。
不僅如此,他與艾薇之間有着患難之交,那份感情更是誰也替代不了。
奔波一天一夜,兩人已經累到極緻,沒了那麼多八卦的心思,不出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反觀艾薇這邊陷入了沉思。
驿站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巧的是那些伶人也住在這裡,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安頓下來,驿站還特意為他們騰出了排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