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戰,零在整個邊境名聲大噪,與此同時敵國傳來辛克萊爾再度重傷的消息,隻不過這一次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聽到這些的艾薇沒有什麼表情,她深知戰争的殘酷,所以無法與任何人共情。在她和帕裡斯他們趕來的路上聽到過零将辛克萊爾打傷的消息,誰知這一次傷的更重了。
“命還真是夠硬的。”艾薇忍不住議論道。
據說零傷到了他的心髒區域,辛克萊爾當場口吐鮮血,要不是有親信護着他離開,隻怕人已經在牢中住下了,到時候病情一耽擱,不死都難。
“好了你别擔心了,你的騎士安然無恙,再過不久他也會回到王城的。”瑪雅收拾着衣服說道。
格洛斯特的礦産資源開采的差不多了,昨日凱撒傳來命令,要求騎士團準備收尾撤出格洛斯特。
在這之前,艾薇需要先行回去。
這也是凱撒的命令。
仔細算算,她來到這裡已經一個半月了,是時候該回去了。所以塔爾會護送他們先離開,待零這邊結束後再帶着騎士團回到王城,而科羅拉城會有軍隊繼續駐守。
與陛下親筆手信一同到來的,還有大批物資,于是科羅拉城的人打算舉辦一場宴會,慶祝戰争的勝利,同時歡送公爵小姐和帕裡斯等人的離開。
“真是沒想到,我也有被人贊揚的一天。”帕裡斯喝着杯中的蘋果酒,意猶未盡的說。
這一次瑪雅居然沒有調侃他,神色興奮的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得回到王城了,希望父親的氣能消下去。”
弗蘭伯爵将女兒嫁給帕裡斯,原是想着讓她将帕裡斯視為前車之鑒,能收收自己的性子,誰知不僅沒達到目的,人還被帶跑偏了。
城中載歌載舞,到處是篝火。烏頭根一事人們是近日才知道的,因為辛克萊爾重傷戰敗,他的親信在牢中交代了一切。查理曼的探子早就在零到來之前潛伏在城中,并在木柴上做了手腳,将有毒的烏頭根染上和木柴一模一樣的顔色,以假亂真。
衛兵們自然看不出來其中奧妙,一股腦的将它們拖了回來,随着烏頭根的燃燒,有毒氣體四散,衛兵們吸取肺部後逐漸出現了頭暈惡心的症狀,最終導緻昏迷。
“看來得罪誰都不要得罪零,他實在是太可怕了,平日裡看着多麼溫和友善的人啊。”瑪雅心有餘悸的說,她雖然沒親眼所見,不過還是從他人口中聽到了關于零審訊查理曼人的手段。
艾薇笑了笑,說起自己曾經被侍女背叛一事,那時候也是零負責審訊的,聽說婕拉最後連個全屍都沒留下,被零一把火給燒個精光。
聽着帕裡斯和瑪雅滔滔不絕的議論着零,什麼刺客天生殘忍,冷血的人,沒有多餘的情感諸如此類的話。
艾薇忍不住為他開脫道:“零并非一開始就是這般模樣,相處下來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溫度。”
比起政治機器凱撒,零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隻不過他擅長埋藏心事,特别是真實情感。
“不管怎麼樣,這次陛下一定會嘉獎他,如今他已經是備受矚目的聖騎士了,不知道回去後會不會受封爵位。”帕裡斯盡情的猜測着,手中拿着剛剛烤好的鹿肉。
艾薇笑了笑,打心底為零感到開心。
見她起身,瑪雅問她要去做什麼。
“我去叫文尼先生過來,還有他的助手紮克。”
藥室沒那麼忙了,文尼先生終于好好休息了幾天,不過他身上的毒解開後還是大病一場。
畢竟年紀大了,身體素質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衛兵們的。
再看塔爾,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下床溜達了。
瑪雅有些不放心,于是道:“你剛剛喝了酒小心摔倒,我陪你一起去吧。”
因為心情好,再加上今夜的氣氛高漲,被她救治過的人都來敬酒,盛情難卻下艾薇喝的有些醉了。
兩人臨走前,特意囑咐帕裡斯多烤些鹿肉,再為文尼先生熱一壺熱騰騰的蜂蜜甜酒。
“知道啦,真是啰嗦。”帕裡斯一邊動手操作,給鹿肉刷醬汁,一邊不滿的嘀咕着:“堂堂伯爵居然淪為了侍從,真是世風日下。”
艾薇和瑪雅兩人順着石子路朝藥室走去,今夜無風但多雲,面前視野受阻,隻能靠一盞油燈照亮小路。
瑪雅有些害怕,手緊緊攥着艾薇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詞地說:“其實我很怕黑,咱們來的路上我還想着帕裡斯能保護我,誰知道他更怕。”
好在他們身邊跟了兩個靠譜的侍從,以及一個不着調但膽子極大的魯比。
艾薇表示不用擔心,這條路她夜裡有過很多遍了。
順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藥室門口,室内透出柔和的光,那是文尼先生的油燈,隻要他在藥室,這盞燈便會伴随他徹夜亮着。
文尼先生果然還在這裡。
艾薇松了口氣,推開門走向室内,卻被眼前的場景吓到。
隻見文尼先生呈匍匐的姿态摔倒在地,右手死死的捂住胸口,表情十分痛苦的樣子。
這看起來像是心髒病突發,不能輕易移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