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來的不是自來熟魯比,而是故意躲着自己的零,艾薇不自在的扭動着,試圖從他的臂膀中掙脫開來。
零收緊手臂,不由分的說:“太冷了,小心生病。”
“要你管!你現在又不是我的專屬騎士了,憑什麼過來?”艾薇賭氣說道。
“我是,始終都是,小姐不能卸磨殺驢,魯比無法勝任這份工作。”零就像個鋸嘴葫蘆一樣,隻會解釋這兩句。
讓他說的反倒成了對方的錯。
艾薇聽罷着實氣笑了:“學會避重就輕是嗎?行,别指望我再對你多說一個字。”
不再掙紮,索性徹底閉上眼睛睡覺。
原以為自己不會那麼容易入睡,哪知身體竟如此不争氣,感受着來自某個熟悉的人的體溫和呼吸,艾薇漸漸睡了過去。
确認她睡着了,零才睜開毫無困意的雙眼,靜靜地凝望着眼前的人,心亂如麻。
留在這裡的日子不多了,可他卻沒想好怎麼道别。
本想着親眼看她嫁給陛下,成為尊貴的王後,到那時可以功成名就靜靜地離開去做自己未完成的事。
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以及命運對自己的捉弄,那夜的沖動無法挽回,隻希望不會給她造成過多負擔。
就讓她認為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吧。
即便帳篷内不再寒冷,零還是選擇緊緊的抱着艾薇,在天亮動身前,他甚至不舍得睡去。
這樣獨處的機會不多了。
天剛蒙蒙亮,隊伍便動了身。艾薇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零,倒是魯比正在打呼噜。
回想昨夜的事,艾薇就氣不打一處來,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家夥的别扭性格,不想說的打死都不說,随便你怎麼威逼利誘,全都憋在肚子裡,任憑你打罵。
魯比睡意朦胧的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向艾薇吐槽昨晚的糟糕。
“小姐一定想不到昨晚有多冷,前面那條河都結冰了,零居然把我趕出了帳篷,自己進去睡覺了。”
艾薇看向不遠處正在給馬屁喂飼料的盧娜,說:“盧娜也值夜了,還獵了頭野豬回來。”
魯比啞口無言,這事今天一早就傳開了。半夜盧娜避開人群去方便,正巧遇上一頭落了單的野豬,于是順手殺掉扛了回來……
隊伍今天的食材已經有了,而且十分豐盛。
一想起昨晚受到的不公,魯比決定繼續給某人上眼藥。
“其實我怕黑……”
“别忘了你是個刺客。”原本郁結的心被他搞得忍俊不禁,艾薇笑着說:“當初你抓我去的那個莊園好像鬧鬼,你把我關在地下室,半夜總是聽到水的滴答聲,還有門外的腳步聲……”
關鍵是門外走廊沒有任何燭火,漆黑一片,她完全是憑借着求生意志跑出去的。
聽她說的這麼詳細,魯比的臉色有些泛白,低聲道:“其實……那個莊園曾經是兇殺案現場,一個家族的人都被殺光了。後來查理子爵以極低的價格買了那片地,不過附近的村莊都在傳鬧鬼的傳聞。”
魯比還想繼續說,艾薇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快哭了。
“鬼有什麼可怕的,比起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看來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見狀,艾薇不打算放過他,一路上都在講她經曆過的靈異事件。為了隐藏穿越者的身份,她将醫院改成藥室,把自己當初在醫院實習期間經曆過或道聽途說的靈異故事一股腦的告訴魯比。
看着對方的臉越來越白,艾薇心滿意足,算是報了莊園時的仇。
兩人聊得明明是靈異内容,可在旁人眼裡卻是一副歡快的模樣,就連盧娜都在思考零是不是失寵了。
可公爵小姐看上去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啊。
零在隊伍的最前方,無法聽清他們的談話内容,可越是在意,腦補的畫面就越豐富,他甚至想要沖上前将人趕走。
與魯比同行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看出他狀态不佳,一幅困極了的模樣,艾薇指了指後面的馬車,讓對方去休息。
“你的侍女在行李那邊,還有偉大的聖騎士需要帶隊前進,現在隻有我這個閑人守着你。”魯比精神不濟,卻還是不忘陰陽怪氣的蛐蛐零。
艾薇懶得聽他啰嗦,直接将人攆去後面了,不一會便聽到了來自後方的呼噜聲,周圍的人都在笑。
整個隊伍采取輪流值守的制度,特别是夜裡分成三班倒,有人睡覺,有人值夜,還有人來回巡視。但魯比屬于編外人員,不參與這項制度,所以昨晚他沒有機會睡覺。
還未到傍晚,山上再度刮起暴風雪,從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如今的習以為常,艾薇用了一年的時間。
沒有辦法,奧多亞克王國氣候偏寒冷,一年隻有五個月的時間不需要穿外套,而王城以北的科羅拉城地區毗鄰“冰封之國”查理曼王國,每年的暴風雪下的更早。
受風雪的影響,今天的天空昏暗不已,還未到晚上天已經黑了下來。
就在隊伍準備原地紮營休息時,身後突然傳來騷動,有人大喊“隊伍有埋伏!”
艾薇被吓得不輕,決定老老實實的待在馬車裡,她出去隻會給大家添亂。可就是這麼看似正确的決定,最後反倒害的自己差點沒命。
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家拿起武器準備禦敵時,馬匹似乎受了驚吓,瘋狂且焦躁的嘶吼着,掙紮的過程中拉着身後的馬車一路向前狂奔,艾薇不受控制的倒下,頭重重的磕在車門處。
騎士們立即發現這邊的情況,大叫着快去牽住馬,讓馬車停下來。
可發了狂的馬哪是那麼容易受控的,有人過去阻攔卻被狠狠地踢了一腳,艾薇立即制止對方,這樣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