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艾薇又道:“我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光怪陸離的事無法用常規去解釋,但這樁樁件件的背後都有着一定的道理,隻是我們人類目前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發掘它而已。”
“您不是什麼怪物,我也從沒相信過那個詛咒,現在不信,未來更不會相信。您别忘了,你說過自己是個無神論者,而我是個醫者,不是那些滿腦子漿糊的廢柴神棍。”
艾薇一股腦的把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時至今日她對凱撒并無抵觸心理,再加上對方人還不錯,所以很願意去開導他。
原以為她會知難而退,誰知她居然反過來教育自己了。
一時間凱撒有些語塞,事實上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些,可能是昨晚艾薇的夢魇讓他回想起曾經的自己。
心有恐懼,并在夢中有所體現,隻是當事人不自知。
該不該繼續堅持?
凱撒居然對此産生了猶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艾薇靜靜地看着他,見他的表情有所緩和,于是松了一口氣,正準備起床收拾,凱撒突然靠近,兩人之間距離近在咫尺。
“曾經有不少人欺負過你吧,現在我來替你報仇如何?”
他并未關注過這個不曾謀面的表妹,隻從威爾士的隻言片語中聽說過她。
因為性格上的軟弱,在繼母身邊日子過的挺艱難。
艾薇被問的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的大笑。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狗仗人勢吧。
不過她清醒的很,知道此刻的凱撒是即興而為,能為自己出頭一次,而不是一輩子。
“查理欺負過我,如今患有哮喘的他對我千恩萬謝;魯比欺負過我,但他因此失去了工作,現在動不動的要給我打工;帕裡斯和瑪雅也算是欺負過我,不過您也看到了,我們一路上臭味相投,倒還算玩得來。”
“至于真正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的,也就那個墳頭草一米高的莉莉娅了。她陷害我,企圖暗殺我,最終被我反殺。”說到這裡,艾薇心有餘悸的捂着胸口,喃喃道:“隻是我也沒落着什麼好,有時會在夢見她化為厲鬼來向我索命。”
這件事她連零都沒告訴,因為死在零刀下的亡魂更多,艾薇不希望這種思想給他帶來影響。
凱撒靜靜地聽完,低聲道:“你可知,這一切都源于你的貴族身份。”
身份的背後代表着權利與地位,利益面前沒有人能繼續保持本心,就連大腦缺根弦的帕裡斯都知道為此一搏。
艾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我不會為此而懊惱,因為我有認真的設想過,倘若我不是貴族,是個平民,甚至是奴隸,隻怕到那時遭受的欺辱會更多。”
至少還有很多人會因公爵小姐的身份而畏懼她,這份地位為她擋去不少麻煩。至于其他的,放眼望去,誰又能幸免呢,連凱撒這個國王都要靠暗衛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能想開便好。”還以為需要好好開導她一番,誰知她自己想的透徹。
兩人相視無言,卻深知各自心中的陰霾散去了不少。
“陛下,那檢讨就算了吧……”艾薇順杆爬,趁熱為自己減刑。
凱撒一臉沉默的看着她,正要說話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有稀碎沉悶的腳步聲,也有菲力的叫喊聲。
艾薇内心産生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又是帕裡斯這家夥,他總是仗着自己與凱撒的親戚身份胡來,即便回去需要受罰,他也依舊死性不改,改了再犯。
卧室的大門被他不客氣的推開,帕裡斯一邊闖入一邊嚷嚷着:“不是說艾薇和零他們回來了嗎?人呢,王城門口怎麼什麼都沒有,是不是陛下将人關押了?”
經過科羅拉城一事,自來熟的帕裡斯自認為與他們關系到了要好的地步,所以私下互相直呼姓名。
顧不得那麼多了,床上的艾薇第一反應居然是躲回被子裡。
旁邊的凱撒攔住她:“你這樣更顯心虛。”
也對,這不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艾薇整理了下頭發,坐直身子,微笑着與目瞪口呆的帕裡斯打着招呼:“早上好,我的朋友。”
看看她,再看看旁邊同樣穿着睡衣的凱撒,帕裡斯猛地靠在門後,毫無形象的說:“我的天!這是怎麼一回事?才回來就跑到床上去了,陛下您未免太饑渴了些。”
“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沒人當你是啞巴。”凱撒面色不虞,看向帕裡斯的眼神像是要刀人。
不過這在帕裡斯看來分明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