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這是烈酒!”魯比見她情緒不對勁,伸手就要去奪,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艾薇擡眼看他:“我沒胡鬧,旅途乏累,偶爾喝一點酒沒關系的。”
小酒館裡有人正在彈唱,唱着克拉倫斯本地的民謠,大概是方言的緣故,艾薇聽不太懂,隻是突然想起自己大學暑假時的國外旅行的經曆,在意大利一個叫托斯卡納的小鄉村,她也像現在這樣喝着酒聽着歌,與身旁的好友交流着,讨論着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果然音樂無國界,即便聽不懂,卻也能被這歡快悠揚的歌聲所感染。
望着燭台裡的火光,突然間産生一種恍如隔世之感,于是艾薇脫口而出。
“魯比,你相信人有前世,有來生嗎?”
這可問倒了某人,對于他這種人而言,能活着就好,有什麼資格去想前世和來生。
“還是算了吧,我作惡太多,萬一下輩子要我贖罪怎麼辦?雖然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個好的出身。”魯比将酒一飲而下,随即又給自己滿上。
“說不定你會在一個平行世界出生,那裡沒有賞金獵人,沒有黑市,更沒有貴族與王室,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說完,艾薇替自己又倒一杯威士忌,她在努力脫敏。
“要是真有那樣的世界就好了。”魯比隻當她這是玩笑話,于是渾不在意地感歎着。
小酒館的熱鬧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歌聲消散,隻留下一群醉醺醺的旅人。
“到此為止吧,小姐該回去休息了。”魯比起身,向艾薇伸出一隻手。
艾薇點點頭,今天這酒喝的有點多,是該回去睡覺了。
因為公爵小姐出手闊綽,所有人都睡在單人間,盧娜的房間就在自己隔壁。
考慮到養病中的盧娜已經睡下,于是巡視房間這項工作落到了魯比身上。
趁他在查看房間内各處情況時,艾薇去浴室換了衣服。
“一切照舊,我就在附近,夜裡有事小姐隻顧大喊就好。”魯比囑咐道。
艾薇挑眉:“你所說的‘附近’,該不會就是我窗外的樹上吧?”
說着,她指了指窗外的大樹。
“我會鎖好門窗的,你正常休息吧。”艾薇不由分的說。
魯比不走心的點頭,準備離開,突然轉身說道:“趁着你酒醉,容我問個問題吧。”
雖不明白他要問什麼,艾薇還是點了點頭。
“我能知道小姐為什麼恨零嗎?”
果然喝酒壯膽,魯比直接貼臉開大。
“如今我也算是你的騎士,所以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艾薇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來,借着這股酒勁,告訴他也無妨。
“因為他從未信任過我,不管做什麼決定,他都将我放在對立面,認為我不會贊同。”
“我知道他在一年後會離開,所以早在三個月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想着為他準備哪些關鍵時刻的保命藥物……”結果呢,人家壓根不打算告訴她。
“魯比,我從未懼怕過離别,甚至是抛棄,我隻是讨厭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直接告訴我。”艾薇皺着眉,坐在床邊看着門口的人。
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魯比默不作聲地聽完,直視着已經醉醺醺狀态的某人,輕聲道:“遵命,公爵小姐。”
真是難得的正經。
為她關上房門,魯比一個人出了酒館,動作娴熟的跳上艾薇窗前的大樹,找了個還算舒服的位置躺下,看着滿天繁星自言自語。
“偉大的聖騎士啊,看來你要倒黴了。”
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衆人繼續出發。
宿醉的艾薇索性在馬車裡繼續補覺,一旁的盧娜找到魯比,詢問昨晚的情況。
魯比如實告知。
“算了,偶爾這樣發洩一下也不錯。”
隊伍不緊不慢地前進着,甚至可以說是漫無目的,晚上遇到城鎮就找客棧或者酒館住宿,要是沒有就直接野外休息,這樣的松弛感真是少有。
艾薇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吵醒的,迷茫的睜開眼,掙紮着将頭探出來。
“又遇打劫了嗎?”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習慣就好了。
旁邊出現一匹黑馬,上面坐着聞聲趕來的魯比。
“哦,看來肯定是了,果然你在就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說完,艾薇又躲回馬車裡,順便将窗戶關好。
馬車外的魯比原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