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傾:走走走,嘿嘿嘿嘿嘿嘿……
林叙楹:。
屋内的兩人不知道屋外發生了什麼,沈勵千還在一臉嚴肅地勸鄭亦唯:“能說出來喜歡就沒啥大事,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鄭亦唯點點頭。
沈勵千:“你是不是特别在乎他、特别關心他?”
鄭亦唯點點頭。
沈勵千:“他離開你你會緊張難受,感覺受不了?”
鄭亦唯點點頭。
沈勵千得到肯定心中暗喜,于是身子前傾乘勝追擊:“他和别人比和你更親近你會不舒服?”
這回鄭亦唯認真地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不會,因為我倆關系最好了。”
這回輪到沈勵千一臉問号了:?
鄭亦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沒見過誰跟他的關系比他跟我更好了。”
沈勵千不知怎麼回複。
鄭亦唯忍不住說出了原委:“我總感覺在把他當好朋友,但是……如果真要說……是朋友還是……還是……”
從小到大什麼大場面都沒緊張過的小鄭同學,第一次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說出來。
沈勵千的神情從來沒有那麼嚴肅過,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鄭亦唯的胸口:“亦唯,你知道嗎,當你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的時候,你實際上已經動心了,友情隻是你遮擋現實的借口。”
鄭亦唯罕見地沒有嘲笑沈勵千的突然認真,他沉默地看着沈勵千的眼睛,透過他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緒。
因為林叙楹和沈奕傾是記事以後就玩在一起的友誼,所以沈勵千和鄭亦唯更是從還沒斷奶就玩到一起。真要在鄭亦唯心裡排個序,從小到大所有人摞一起沈勵千都能穩居前二。鄭亦唯平時損他歸損他,他還是很信任沈勵千的。
“你可以不聲張,先把他當成好朋友去看待,如果确定了喜歡……”沈勵千平複下來,頓了一下,“你知道,即使這不是一條多好走的路。”
是啊,世俗不認可。
更何況鄭亦唯他們家還是條件比較好的,以後要孩子,要幾個,男孩還是女孩,幾乎都是從他們出生以來就被镌刻在一個隐形日程上的。
可是年少輕狂,誰沒有任性過一回。
鄭亦唯想明白了,也跟着點點頭。
沈勵千見鄭亦唯恢複了,自己也回到原型了:“你說你怎麼就喜歡了呢,我還尋思着我能不能有機會,結果……哎哎哎?”
鄭亦唯恢複過來就聽見沈勵千這麼一句,他立馬上手薅沈勵千:“你再說一遍?”
沈勵千一邊躲一邊故作嚴肅地說:“你要打我别在床上打,你以後對象會吃醋的!”
鄭亦唯立馬撒開手,直白地指了一下床邊:“那你滾下去。”
沈勵千一臉震驚:“你這麼快就不要我了?”
鄭亦唯歪頭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除了我對象沒人能睡我的床。”
老實說,鄭亦唯歪頭笑是真斬人。
沈勵千愣了一下,一邊嘀嘀咕咕地抱着被子下床一邊決定不跟鄭亦唯計較。
托了沈勵千的福,鄭亦唯終于睡了幾個好覺。
再然後,托遲來的青春期的福,鄭亦唯後知後覺地進入了尴尬期。他記不清具體情節,隻記得在夢裡摁着林卿憐親。林卿憐的小幅度掙紮和順從實在太真實,鄭亦唯也是真真的不想醒。
一夜荒唐的感覺太爽,就是徹底清醒之後不太妙。鄭亦唯掀開被子,腦子裡隻有一個字:草。
他做了個深呼吸,盡量保持着神色平靜地換衣服換褲子換床單,順便把能撂洗衣機的撂洗衣機裡,必須手洗的拿出來手洗。
他怕丢人,甚至特意在自己房間所在的二樓的衛生間洗。
直到美容完享受完兩天剛剛回來的林叙楹還在跟沈奕傾打電話:“談什麼戀愛啊,我還當他就是個小孩子……”
林叙楹笑容滿面,邊走邊說。
因為鄭亦唯斷奶前後被喂得胖乎乎的特别壯實,生性活潑開朗,再加上眉眼恰到好處地遺傳了林叙楹和他生父的優點。等到了可以把他抱出來見人的年紀,特别招人稀罕,東家抱完西家抱的那種。
鄭亦唯當時又乖又可愛的樣子特别虜獲人心,以至于林叙楹有一個相機内存專門用來拍鄭亦唯的照片。
林叙楹一邊回憶一邊感慨一邊姨母笑着路過洗手間時,不經意間和鄭亦唯四目相對。
水龍頭嘩啦啦地放着,林叙楹保持着笑容目光下移,看了看鄭亦唯手中的正在洗的東西。
……
林叙楹快速離開現場,對着聽筒試圖壓低聲音:“奕傾啊……我覺得孩子長大了……”
鄭亦唯捂住臉,下意識地覺得,他有一段時間沒臉見他媽了。
浪了一二十來天,一群人趁着天熱又被叫了回去上二年級。
進校門到進班門,鄭亦唯一直沒碰到同學。
二年級的不是一年級的“實驗一班”、“實驗二班”、“實驗三班”了,是“實驗文一班”,“實驗理二班”,“實驗理三班”。
鄭亦唯擡頭看了看“實驗文一班”的牌子,走了進去。
班裡沒幾個人,扶柳正在看班,看見鄭亦唯,對他點了點頭。
鄭亦唯進門之後環顧四周,在程澈旁邊坐下。
程澈看鄭亦唯過來了,就往旁邊挪了挪。
扶柳安排了一些工作後表示讓同學們自習,沒過多久,餘鵬程在廣播裡叫班主任開會。扶柳前面剛走出班門沒幾秒鐘,鄭亦唯把筆一摔,動作略顯粗暴,神色依然平靜。
程澈扭頭關心他:“怎麼了?”
鄭亦唯這幾天的心情很複雜,是那種糾結到不想管别人死活的複雜。聽到程澈這麼問,鄭亦唯用他平生最平靜的語氣說了最震撼程澈的話:“我想談戀愛了。”
程澈手一抖:“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