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着頭，自認為表情又高冷又無情。鄭亦唯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俊不禁歸忍俊不禁，但是也沒多說什麼，撩起袖子幫他擦臉上的淚痕。

能怎麼辦，林卿憐本來就是他對象，現在又白又溫柔正好就是好欺負的長相，剛剛緩過來，眼圈和臉上很明顯的潮紅，看着就可憐。

“為什麼要這樣？”鄭亦唯歎了口氣，“是不是想證明什麼？”

不說還好，說到這林卿憐又委屈地扁了扁嘴。

“因為昨天跟我扯分手那事？”

林卿憐再次偏過頭。

鄭亦唯心中了然：應該就是那事沒跑了。

然後林卿憐為了證明是真的在意他，就選擇了……幫他擋事。

這孩子……

鄭亦唯沉默了一會兒，心情複雜之下還是忍不住笑着歎了口氣：“林卿憐啊……”

不知道是鄭亦唯抱着太舒服了還是林卿憐在鄭亦唯身邊太放松了，他靠在鄭亦唯懷裡就犯困，抱着鄭亦唯含糊着就閉上了眼睛。

鄭亦唯剛把人放在床上，林卿憐就睜開眼睛了。林卿憐伸手拽拽他，鄭亦唯就握住他的手：“我不走。”

林卿憐拽拽他的衣角：“你陪陪我。”

鄭亦唯歎了口氣：“我收拾一下。”

他剛準備躺下，他的手機就響了。

“我媽，”鄭亦唯看了一眼，扭頭看着林卿憐，“你先睡，我很快的。”

鄭亦唯走到陽台上，接起電話，拖腔拖調：“媽～”

“欸，”林叙楹學他的語氣，然後轉了語氣，“問個事哦，豆奶，你沒談戀愛吧？”

鄭亦唯心頭一緊。

林叙楹知道什麼了嗎？

他低下眼睛，否認：“沒談。我談了的話成績根本不會不受影響。”

林叙楹自言自語：“也是……我就說林汩有毛病吧，談戀愛就算了，還說是男生……”

鄭亦唯心裡情緒緊繃，連呼吸都困難了。

聽林叙楹很明顯如釋重負的語氣，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林叙楹對于他“有沒有談戀愛”的關心态度。

很奇怪，他身邊那群不着四六管不住嘴的朋友默契地保持安靜。至少目前為止就算實在太多人同時知道他和林卿憐的事了，并且這些人中太多人認識林叙楹了，即使這樣，林叙楹依然不能确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就像盡管紙包不住火，但似乎是很多人都默認鄭亦唯這事暴露了之後，百分之百會被林叙楹拆散。

誰不知道鄭亦唯是林叙楹最寶貝的一個孩子。林叙楹能混商圈，把鄭亦唯和林卿憐拆開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林卿憐的背景太容易了解了。不管是直接給林汩那邊讓她解決林卿憐還是親自安排林卿憐轉校，林叙楹都做得出來。

鄭亦唯很官方地笑了：“怎麼會呢。”

後面林叙楹說了什麼不重要了，大概就是一些讓他好好學習的程序化語言，重要的是鄭亦唯放下手機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發抖。

他站在原地看着窗外很久很久，直到緩過來之後打開手機看了一眼：01:30。

……該休息了。

他的鎖屏壁紙是林卿憐靠着牆背書的樣子，是偷拍，林卿憐不知道，整張照片又冷淡又禁欲，完全看不出來平時在他身邊的乖巧樣子。

等鄭亦唯洗漱回到房間之後，林卿憐好像已經睡着了。他側躺在床上，手慣性地架空在身邊。鄭亦唯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顔，幼稚地蹲在床邊，輕輕地感受着林卿憐的呼吸，伸手指小心翼翼地蹭蹭林卿憐的臉。

他在這一瞬間真的心軟又恍惚，心疼，心軟，難受，百感交集。

要怎麼說呢。

他的感情很不理智，他想過最極端，最偏執的一條路子，就是把林卿憐帶走，誰也找不到他。

如果花開不了，那就開給他一個人看。總之他舍不得，也不可能放手。

最後，鄭亦唯掂量半天，小心翼翼地捏起林卿憐的手揉了揉。

畢竟林卿憐醒着捏不太好意思。

林卿憐的手真的特别好看，又細又白……就是比他的手小一圈。鄭亦唯小心翼翼地捏着玩，展開然後揉揉……

他好想給林卿憐戴戒指啊。

就戴這裡。

林卿憐在夢中不老實地皺了皺眉，輕聲抗議性地哼了哼。

鄭亦唯小心翼翼地在他的無名指指節上親了親，心滿意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