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唯：畢考複習，理科搞完沒有？

林卿憐無情地翻了個身：沒有，不複習。

林卿憐：别跟我聊天。

林卿憐：困了，睡了。

鄭亦唯貼心地發了個揉小貓腦袋的表情包：我陪你睡？

林卿憐這回徹底不敢回複他了。

他手一抖把手機扔飛出去，然後把自己重新埋回被子裡，剛涼下來一點的臉又燒了起來。

鄭亦唯饒有興緻地看着手機那邊“震耳欲聾”的沉默，發了個“晚安”。

Lv唯：早點休息。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别快。在家膩歪了半個元旦假期的鄭亦唯回到學校就毫不意外地聽到了要會考的消息。

“這個考試呢，不是高考堪比高考，它的結果直接影響到拿畢業證……”

即使聽了多次這種演講，在升旗儀式上聽到餘鵬程這麼直白的殺人誅心還是惹得台下哀嚎一片。

鄭亦唯……剛上任沒半年的學生會鄭主席正在第一排一邊專心緻志地執勤一邊專心緻志地研究怎麼樣偷偷伸手碰碰隔壁一班舉牌的班長林卿憐：“他們在嚎什麼？”

“估計是肌肉反應吧，”林卿憐一邊壓低聲音一邊專心緻志地研究怎麼在神不知鬼不覺下把他的手扒拉下來，“别碰我，大庭廣衆的，丢人不。”

鄭亦唯：“學生會長正常管束學生，不丢人哦。”

林卿憐：“你小心點你們班扶老師。”

鄭亦唯：“扶老師管後面的去了，沒空管我。”

林卿憐：……

餘鵬程見慣了一群學生面對考試嗷嗷叫的場面，他擡手示意安靜，繼續發表演講：“其實這場考試也不是非常地難的，都是基礎知識，隻要你們用心去……”

鄭亦唯：“聽到了嗎，要用心。”

林卿憐：“手松開。”

鄭亦唯：“那……”

林卿憐做了個深呼吸，壓低聲音：“回去再說。”

鄭亦唯這回答應得快：“好。”

等當晚各自回家，站在入戶門玄關處林卿憐的氣息還是亂的。

鄭亦唯看着他，猶豫着開口：“明天是不是……”

“是，明天放假。”林卿憐勉強緩了口氣，拽了拽被鄭亦唯扯亂的衣服，“記得後天來考試，咱倆一個考場。”

畢考前放假，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剛跟林卿憐親完的鄭亦唯确定自己渾身上下正常得像任何一個新時代好青年一樣，才敢進家門。

剛進家門就碰見了剛好在門口補妝的林叙楹。

鄭亦唯：……

林叙楹：……

倆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

問題就在于鄭亦唯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張嘴來了一個“嗨，媽。”

林叙楹愣了一下，點點頭，自言自語了一句“長高了”然後轉身回去。

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麼自然且不自然。這個念頭在鄭亦唯此生頭一次看見林叙楹走路開始順拐的時候到達了巅峰。

鄭亦唯也疑惑，林叙楹的性格冷靜得過頭，一般有什麼事隻要拿不準的成分占多數都會被隐瞞得很好。林叙楹這一次能表現得這麼明顯，要麼因為這事非常嚴重（比如股票驟跌）；要麼這事非常特殊（比如鄭子言突然被送到她家）；要麼就是這事不僅非常特殊而且非常嚴重（比如說她家某一個孩子突然給她搞出來一個私生子）。

所以這事肯定不簡單。

鄭亦唯又估摸着如果跟他有關，林叙楹必然會在六個小時之内說出口。果然，即使頂着“食不言 寝不語”的“家規”，林叙楹在那晚吃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到了鄭亦唯：“亦唯啊，你……早…戀了？”

此話一出口，在場的鄭亦宸他們三個齊刷刷地停下了動作，看向鄭亦唯。鄭亦唯心理素質好得很，盡管心裡擔心林叙楹會不會發現他确實有點忐忑，但是不打不招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于是頂着三個弟弟無言的目光，鄭亦唯擦了擦嘴一臉坦然：“怎麼了？我又沒有亂搞啊，說是我私生子的都是詐騙你知道吧，上年紀了就不能信這些。”

林叙楹：！

林女士秉持“知性高貴溫柔大氣”，哪裡受得了鄭亦唯這一句“上了年紀”，當即氣得想伸手打他：“你這孩子……”

“我怎麼了我，還要急着複習呢我，”鄭亦唯放下碗就跑，“吃完了，拜拜。”

林叙楹被氣到，也就沒心思關心“鄭亦唯早戀沒有”這個問題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去考試，鄭亦唯跟林卿憐聊起來這個，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就你會貧嘴，”林卿憐嘴角還是有點笑意的，他伸手去牽鄭亦唯，“走吧走吧，往門口走一點，别到時候又被擠到後面了。”

他們的考場在外校，不到時間不開校門，所以門口是三五成群的學生，他們被擠到外圍根本看不見校門。

兩人很快到了校門口附近不遠處，考慮到臨近考試也就沒說什麼有的沒的。隻是旁邊幾個男生，似乎是六校的校服，見他倆過來就陸陸續續沉默了，眼睛一會兒瞟一眼鄭亦唯一會兒瞟一眼林卿憐。

旁邊的男生看了鄭亦唯一眼，刻意壓低聲音跟旁邊的幾個人說話。

說“刻意”的原因是，聲音并沒有被“壓低”到鄭亦唯和身邊的林卿憐聽不見。

“那個鄭亦唯，好像是他吧？”

“沒了他媽，他算個什麼東西啊。”

“林什麼的還真善良……不過不會是個媽寶吧他。”

“他媽就不做評價了，不過估計亂搞才搞出來的鄭亦唯吧？”

“我看跟他玩的那些也是舔他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