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唯松開手，林卿憐總算被放開了，見鄭亦唯沖他勾了勾手，林卿憐洩憤似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然後負氣地别開頭。

鄭亦唯忍不住笑了：“嗯？生氣啦？”

“滾滾滾，你别拿調戲小姑娘那一套來調戲我。”

“你生氣的時候，就很像小姑娘。”

林卿憐皺眉表示不滿：“因為我對象是男孩，有問題嗎？”

鄭亦唯笑意不減：“嗯，沒問題，我喜歡你這樣。”

談戀愛過程中，鄭亦唯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有時候林卿憐已經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

林卿憐一開始跟他談戀愛就是朋友交往帶了點喜歡久了的讨好和縱容，鄭亦唯想親就能親想抱就能抱。現在終于在他面前開始有點脾氣了，鄭亦唯雖然依然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放在什麼關系的位置上，但是總體上比較樂見其成。

“喜歡”這兩個字，但凡認真說出口，就已經默認了自己把最寶貴的情感交給對方，幾乎類似于在對方面前低下了頭。

鄭亦唯始終覺得能被愛着被喜歡着的最幸運了。他不缺愛也不缺喜歡，隻是林卿憐這份感情太真誠了，他自然會把它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林卿憐原諒得很快，他靠在鄭亦唯身上聞了聞，眯了眯眼睛：“你？”

鄭亦唯少有地有了點尴尬：“煙味。”

林卿憐：“你會抽煙？”

鄭亦唯含糊其辭：“哪啊，我……随手拿來擺個架子的。”

一開始确實很嗆，但是煙霧缭繞中能短暫地感覺到大腦被暫時麻痹的愉悅。

這個太嗆，沈勵千陪不了他。雖然鄭亦唯真的真的很少動煙，但是這不影響沈勵千經常跟鄭亦唯絮絮叨叨地勸他不要上瘾。好在鄭亦唯自律性驚人，基本上不會有上瘾的道理。

反正他也很少抽，上一次還是因為鄭子言來了。

鄭亦唯表面在林叙楹面前裝了一會兒，在那個雨夜非常低氣壓地蹲在路口抽煙，沈勵千苦哈哈地杵在旁邊撐着把傘站在旁邊給他擋雨，半句話不敢說。

因為家庭原因，鄭亦唯心裡的委屈跟家裡的關系别扭程度成正比。近兩年家庭平穩，社會關系平穩，感情平穩，鄭亦唯已經很少沒有這麼犯規了。

見林卿憐湊過來，鄭亦唯下意識地慌了一下，磕絆着辯解：“沒有下一次了。”

林卿憐感覺到鄭亦唯心跳很快。

“嗯，”林卿憐已經察覺到了鄭亦唯不對勁，但是依然不着痕迹地貓在他肩上嗅了嗅，聲音很低，“還挺好聞。”

不太像二手煙的味道，像煙味又不像，很奇特的味道，淡淡地萦繞着他。

确實，他的很多經曆對于林卿憐這種小孩有一種天然的誘惑。

鄭亦唯趕在林卿憐張嘴之前阻止了他：“别想，不可以。”

他絕對不許林卿憐動這些東西，哪怕林卿憐看起來有點沮喪。

鄭亦唯抱着他：“快期末考試了，期末考試之後就放寒假，寒假的時候跟沈勵千見一面？”

“沈勵千？”林卿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啊……”

鄭亦唯點了點頭：“對，特别好。我媽跟他媽是好朋友，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那種，連出生日期都是連着的。”

林卿憐“哦”了一聲：“那關系确實挺好。”

“一開始……也不能說是關系好吧。”鄭亦唯想了想，“我倆小時候關系不咋的。”

鄭亦唯沒斷奶的時候林叙楹還沒要亦宸亦琛，鄭亦唯對于身邊物品的認識還模模糊糊的。他都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好好地一人抱着一個奶瓶，為什麼沈勵千那個欠兒登非得湊過來咬他的。鄭亦唯連生氣這個情緒都沒搞明白，話都還不會說人就已經擡手推了上去……

簡而言之，鄭亦唯在話還沒說明白的年紀罵過沈勵千，路還沒走明白的年紀踹過沈勵千，奶還沒吃明白就已經把“沈勵千”這個個體劃到了自己的黑名單裡。

但是沈勵千能做鄭亦唯最好的朋友還是有一定原因的。

林叙楹離婚是夏天，心理問題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大半年，恰逢鄭亦琛身體不好，手術室不知道進了多少回。鄭亦唯再怎麼懂事，終究是個七歲不到的小男孩，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林叙楹，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沈奕傾能應付林叙楹的心理問題，也能幫着抱一會兒鄭亦宸，就是鄭亦唯那個半大的崽子不好搞。思來想去，最後……

鄭亦唯講到這，攤了攤手：“就把沈勵千拽到計劃裡來陪我玩了。”

可憐了沈勵千，倆小短腿連路都走不快，大半夜的跑一路一邊打哈欠一邊踉踉跄跄地被沈奕傾抓去陪鄭亦唯玩。

挺奇怪的，天天睡不好的鄭亦唯有時候玩着玩着就靠在沈勵千身上斷片了。久而久之，鄭亦唯就接受了沈勵千在他世界裡的存在。

講了半天，鄭亦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有點擔心：“你……别吃醋啊。”

林卿憐搖搖頭：“我是那種人嗎。”

鄭亦唯：“嗯？”

林卿憐眯着眼睛挑了一下鄭亦唯的下巴：“正室風範。”

“嗯？”鄭亦唯愣了一下，然後真的沒忍住，扶着膝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卿憐臉燙得慌，準備跑掉：“别，我……”

“你什麼你，走了正室夫人跟我回家……”鄭亦唯拉着人走到一半實在沒忍住，再次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聚餐的同學群裡聽說鄭亦唯要請沈勵千，一個比一個激動。畢竟沈勵千長得好看是公認的，沒對象……也是公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