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從實高?”
“對啊。”
鄭亦唯忍不住皺着眉撓了撓頭:“……這跟葬送美好未來有什麼區别?”
鄭亦唯這樣說倒也沒有“貶低休學”的意思,就是畢竟本市的所有高中摞起來,實高目前一家獨大。很多人的觀念中默認了能從實高出去就沒啥可能了。
林卿憐低頭想了想:“沒有吧?隻是休幾天學,聽說。”
不過鄭亦唯也默認了秦硯本來就不該有美好未來,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怎麼回事?”
他好像還沒來得及動手。
林卿憐:“秦硯假冒易清恬的名義約我到隐蔽處,那什麼未遂。”
鄭亦唯手裡的冰粉勺子抖了一下:“誰?秦硯假冒易清恬的名義?”
林卿憐點點頭。
鄭亦唯愣住了:“易清恬……她不像那樣的女孩啊。”
在他印象裡,易清恬是真的又溫和又乖巧,膽小怕事居多,跟梁子璇和張秋黎都是不一樣的。就算可能家裡确實有能在有作弊前科的情況下把她從普通班調到實驗班的關系,但是她能主動動手給秦硯處理到學校外面?!
鄭亦唯還是覺得匪夷所思,想了半天突破口隻能是在林卿憐身上:“你倆……什麼情況?”
林卿憐說的輕描淡寫:“那天聊天的時候聊到了,她問我的。”
這回換鄭亦唯沒忍住笑出來了。
易清恬可能真的比較膽小,但是人家是真的很真誠。
鄭亦唯忍不住樂:“該說不說,你倆都挺真誠……”
鄭亦唯都能想到易清恬真誠地問了,然後林卿憐就真誠地跟她說了的樣子。
林汩再怎麼不喜歡林卿憐,加上易清恬“名譽受損”的buff,這事她也不能不管。據說是她直接去“鬧了一通”。
證據不足無法定罪是一碼事,讓家裡被迫轉學是另一碼事。不過這都能讓秦硯的未來不那麼美好就是了。
敢動林卿憐,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鄭亦唯也不可忍。
也難怪了……他不知道易清恬是什麼時候想通的,但是總覺得“把林卿憐約到隐蔽地方還準備找人強他”這事易清恬搞不起來。
隻是後來林卿憐跟他說“當時是以易清恬的名義他被叫到那裡”這事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所以你……原諒他了?”
林卿憐愣住了。
“誰?”
“秦硯。”
在鄭亦唯詢問的目光下,林卿憐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不原諒。”
鄭亦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易清恬……我不清楚,易清恬好像和她媽媽不一樣。”林卿憐看着他,“但是我絕對原諒不了秦硯。我還記得那一次……”
林卿憐說及還是手腳冰冷。
“我還以為……我活不下去了。”
林卿憐的眼神黯淡了一會兒。
他還記得當時有多無助。
躺在黑暗裡,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動不了,後來緩過來了,他才想起來回去。
家裡沒人亮燈,回家之後他把衣服泡到水盆裡之後就進了浴室,蹲在淋浴底下默默地哭了很久。他清楚地記得自己身上被□□爬過一樣的惡心和厭惡,感覺自己髒死了,怎麼洗都洗不幹淨。
很長時間裡,秦硯的笑對他來說就是噩夢。
他真的沒人能訴說,甚至除了魏女士,基本沒人在乎他的情況。
甚至他知道鄭亦唯跟他一個班後,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易清恬也喜歡鄭亦唯。
所以他隻想躲,他連說都不敢說。
但是現在……
“鄭亦唯你知道嗎,我确實挺自私的,我沒有跟易清恬介紹過你,我想在你旁邊多待一會兒。”想到這裡,林卿憐終于擡頭跟鄭亦唯對視,“我不想讓你跟易清恬在一起。”
鄭亦唯笑了:“是嗎……”
他不知道林卿憐這兩句沒頭沒腦的話間隔那麼長時間中間在想什麼,但是對于林卿憐突然的真誠告白,他還是擔心占了上風。
他不願意說,那就不說吧。
兩人都沒什麼事,吃完冰粉後綜合考慮選擇了隐蔽的壓馬路。
走在路上,鄭亦唯總感覺林卿憐有點不老實,于是忍不住“啧”了一聲:“幹什麼呢,這麼鬧,還亂蹦哒。”
林卿憐看着他一臉期待,語氣特别直白:“開心,想親,想抱。”
鄭亦唯:……
這他媽是實高妲己?
鄭亦唯發覺林卿憐總是執着于跟他親昵,尤其是心情不好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時候。他一邊穩住林卿憐一邊擡頭瞄了一圈——萬幸,大冬天的他倆都穿得厚,尤其是林卿憐,從頭裹到腳根本看不出來性别。
沒人閑着沒事看别人談戀愛,就算林卿憐真的跟個妲己似的摟着他“勾引”,也沒多少回頭率。
鄭亦唯壓低聲音:“大街上的,你覺着合适嗎?”
林卿憐點點頭。
鄭亦唯沒辦法,低頭飛快地在他額間親了一下,然後抓住他的手:“你老實點。”
鄭亦唯抓着他的手的時候,掌心溫熱。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林卿憐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地貼在鄭亦唯身邊,具像化地明白了“溫度”的意義。
其實現在早就不止第一次了。
走了太遠的路,受過太多的傷,感覺凍木了也疼木了,但是在鄭亦唯身邊還是能感覺到久違的溫暖。因為鄭亦唯本身就是一個小熱源,鄭亦唯願意離他近一些,他旁邊就暖和一些。
他感覺自己走的很遠的路,很多很多路都是為了追随鄭亦唯而走。隻是他不明白鄭亦唯為什麼要喜歡他,為什麼可以忽略那麼多選擇在他身邊。
不管未來怎麼樣,反正他很珍惜鄭亦唯在他身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