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憐焦慮半天，擡頭找鄭亦唯沒找着，于是在家裡扯着嗓子喊了一聲：“鄭亦唯！”

鄭亦唯在暑假期間發展了一個新的愛好：研究菜系烹饪，所以這也就很好解釋鄭亦唯為什麼從廚房探出頭時還系着一個淺色圍裙：“怎麼了？”

“你不緊張嗎？”

“都塵埃落定了緊張什麼？”鄭亦唯納悶，話說完了才意識到重點，“你很緊張？”

林卿憐沒說話，點了點頭。

鄭亦唯輕歎一聲，柔聲安慰他：“你差不到哪去。”

林卿憐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委屈：“我怕我不能跟你一個學校了。”

鄭亦唯壓下嘴角：“這麼舍不得我啊。”

林卿憐點點頭：“嗯，舍不得。”

“先别感慨了，沒準成績不錯呢，”鄭亦唯安慰他，“行了吃飯。”

林卿憐的思緒被帶走了大半：“什麼好吃的？我聞到你手上一股雞肉味。”

鄭亦唯遮遮掩掩：“不一定好吃……但是我感覺還行。”

“到底是什麼呀？”

“照燒雞……”

林卿憐哪管得了那麼多：“你做的就行，能吃就行。”

……

看來自己的手藝真的還可以。鄭亦唯看着一個人把整份照燒雞幹完了的林卿憐這麼想。

還沒開始查分，林卿憐已經緊張成待宰的乳鴿了。

到了整點，兩人默契地分開查看自己的分數。

鄭亦唯看着分數和排名，歎了口氣。果然，世事無常。

鄭亦唯戳了戳旁邊的林卿憐，探過頭去：“怎麼樣？”

“689，全省68！”林卿憐特别開心，看着他簡直是兩眼放光，“你多少分？”

“正常發揮，663。”鄭亦唯按熄屏幕，神色淡然。

林卿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屏幕發呆，表情一下子就不開心了。

他的這點小動作沒能躲過鄭亦唯的視線。

在鄭亦唯饒有興趣的目光中，林卿憐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鄭亦唯的衣袖試圖表示安慰：“咱們其實可以……”

“想什麼呢，”鄭亦唯輕咳一聲，把手機屏幕遞給他，“我文科省排名67。”

林卿憐雙眼瞪大：！

林卿憐氣得想打他，又笑着笑着就真快哭了：“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對象有那麼差嗎。”

“我還以為你……鄭亦唯你、我恨你……”林卿憐說着說着情緒沒控制住，趴在鄭亦唯懷裡哭崩了。

“嗯？真哭了？”鄭亦唯揉揉他的腦袋，“跟你商量個事，不哭了。”

林卿憐擦了擦臉：“嗯？”

“你真願意陪我去Z大？”鄭亦唯斟酌了一下，“你可以去清大和B大。”

清大和B大，北城乃至全國最好的兩所大學，現在看來他倆的成績分段都能去。鄭亦唯一早和林卿憐商量過想去Z大，一來，成績可以保穩，加上Z大名次較高，二來，鄭亦唯自幼不喜歡北城，加上聽林叙楹說過她與鄭亦唯父親曾經相戀于杭城，因此覺得以後去杭城的Z大發展也不錯。

“我陪你去，也不是委屈，”林卿憐對他的疑問早有預料，“Z大的醫療專業不錯。”

鄭亦唯抱着他想笑：這孩子……還挺好哄。

查完成績沒多久，餘鵬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餘鵬程聲音特别緊張：“你倆查到沒有？多、多少分？多少分？還是屏蔽了？”

鄭亦唯應了一聲：“沒屏蔽，林卿憐理科省68名，我文科省67名。”

“多少名？一個67一個68？這不清大北大穩穩的嘛。”老餘很高興，“你倆有啥想去的專業嗎？也可以提前商量一下啊，總的來說這兩個學校都不錯，離得也近，你倆……”

“謝謝老師，這倆學校我都不去。”

餘鵬程愣了一下：“啊？”

鄭亦唯換了個方式表達：“我不去北京，那地方我憋屈得慌。”

餘鵬程：……

“不是，你這孩子，你……”老餘嗆了一下，“那林卿憐呢？”

“他也不去。”

餘鵬程：……

他真有點……呼吸不上來。

“你……要不跟你媽媽說商量商量？”

鄭亦唯很認真：“我媽媽知道。”

“……”餘鵬程徹底沒話說了，他糾結了一下，“那你倆……有沒有意向學校？”

“有啊，Z大。”

餘鵬程想了半天，才好歹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設定，但是他還是想掙紮一下：“也，也行吧。到時候拉橫幅要寫你倆分數，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

餘鵬程的電話剛挂，林叙楹的電話就來了：“考怎麼樣啊？”

鄭亦唯斟酌了一下：“考高了。”

“哦？”林叙楹坐了起來，“怎麼說？”

“本來想保Z大的，然後保清北了。”

林叙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