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秋原睡得極少,任何一點聲音都能把她驚醒,但精神頭越發糟糕。這天回去,她在窗前坐到天漸亮,身體困乏到難以撐下去,從枕頭下摸出安眠藥,幹咽幾片下去,坐回到了沙發前的地上。
不知道敲門聲響了多久,被人搖醒時她全是茫然,看到房東的臉,心裡還在想一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張臉确實有點驚吓。
随即讓她更驚吓的是,映入眼中的另一張面孔。
聲音在大腦周圍晃蕩,就是入不了她的耳朵,她的大腦炸鍋一般嗡嗡作響。她無力地趴在沙發上,讓意識慢慢清醒。
房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擡頭看到殷司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并沒有注意到她,于是掙紮着起身,站起來的一瞬間雙腿發軟,沒站穩倒了下去。
他可以不出手的,任由她栽倒,是他做過最多的事。可這一次許是太過突然,他頭也沒擡就抓住了她的手,她借力撲在了他懷裡。
那一刻他眼中的詫異很快被抹去,秋原也隻看到最後的調戲。
“你太瘦了。”
在他面前她隻會受到羞辱。
她氣憤着起身,連他幫自己的那一下也覺得是圈套。
無視多餘的人,秋原洗了澡換了衣服,頭發擦了擦,就這麼披散着。
殷司源見她收拾好了,沒說話出了門,秋原看了看全開的門,神情蓦然,擡腳跟了上去。出門前,她把牆上的挂鐘拿在手裡看了片刻,不知故意還是手滑,伴随着聲響挂鐘碎了。
樓下停着一輛與小區格局相當不符的豪車,秋原坐上車,副駕駛座上的她梗着脖子直愣愣地看向前方。
殷司源側目看着她,右手伸過來,秋原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急也不惱,可她卻知道自己做錯了。
秋原微微低着頭,兩隻手放在腿上握成了拳頭。
他輕輕理了理她的頭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但她清楚不是這樣的,她知道他是個瘋子。
殷司源帶她去了市中心一家餐廳,看樣子他是這裡的熟客,店員熱情地招呼,秋原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他在這個城市密謀着,給她布下了多少陷阱。
看樣子早就約好的,服務生帶他們到了一間包間,包間很大,桌子一圈快坐滿了人,他一進門就有人起身迎他。
“殷老闆就等你了。”
“司源你可來了!”
“快坐快坐。”
他娴熟地跟衆人打招呼,坐在主位上,秋原坐在他旁邊。
一頓飯下來,秋原被人灌了幾杯酒,其間還走了幾個人。飯畢有人提議唱歌,一群人去了附近的KTV。
殷司源接到一個電話,幾個男人打了招呼先進去了。
沒有殷司源,自然是沒人看得到秋原。喝了酒的秋原托腮坐在沙發上,大腦慢悠悠地運轉,她無意瞥到他的背影,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才發現他今天穿着西裝,身材挺拔,将近一米九的個頭也不錯,要是沒有那麼一張令她恐懼的臉的話,就更好了。
殷司源打完電話走過來,見她笑得花癡,不知道是看到哪個臭男人了,拉着她胳膊不由分說地把她強拽起來,
“哼,看你還挺開心呀。”
秋原笑着搖頭。
看她如此傲慢地違抗自己,殷司源也笑了,不過是冷笑,壓低嗓音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更開心。”
包間裡男男女女擁坐在一起,桌上地上擺放着酒瓶。
“司源!”一男人嗓門很大,指着沙發,“快快來!”
殷司源走過去,兩個女人順勢起身迎了上去。
秋原一時間進退兩難。
“這位誰啊?”一個女人嬌嗔着說。
殷司源一口飲下半杯酒,摟着身旁一女人的肩膀,“我妹妹,帶過來跟大家玩玩。”
剛說完,邊上一男人接到指令似的起身拉着秋原的手,讓她緊挨自己坐下,“小妹妹第一次出來玩?别害怕我們又不是大灰狼。”
說着的時候兩隻手不安分地摸着秋原的手。
身旁三兩男人繼而連三地給秋原灌酒,他們的手有意無意在她身上停留,加上音響的聲音震得她頭痛欲裂,實在沒忍住跑到洗手間趴在馬桶邊上吐。
洗了洗臉想保持清醒,出門的一瞬間,大腦像受到了麻痹,她看到沙發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緊貼在一起,一時間又感覺反胃。
秋原走了兩步,胳膊撐在沙發上才讓自己站穩,她的手無力地抓着他的肩膀,“殷司源……放過我吧……”
殷司源正吻着女人的脖頸,注意到秋原的手,他輕輕拍了拍身邊美女的胳膊,女人回頭瞥了眼秋原,從殷司源身上下來,衣服也沒有整直接依偎在一旁。
殷司源襯衫半開,慢條斯理地點了支煙,打火機扔在桌上,故作糊塗,“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