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年抿着唇,還想掙紮,“柏言,别胡鬧了,隔壁就是淩總的房間。”
“沒事的。”他誘哄着,“李叔都說了,小叔叔不常回來的。”
“還有,明明說好在人後叫我老公的,今天年年很不乖。”
歲年小聲地驚叫一聲,身體失重地向後倒去,陷入柔軟的床鋪中。随後,濕熱的觸感貼上耳廓。
“别,柏言,癢。”
“該叫什麼?”淩柏言掐了一把歲年的腰,在他耳邊說道。
近距離的聲音被放大無數倍,在身上放肆的手也揉弄得他渾身發軟。
“老……公。”
漆黑的睫毛逐漸被溢出的淚水打濕,黏連成绺。歲年最終還是顫着聲音轉變了稱呼。
“……我想先去個洗澡,再換衣服。”
純白的羔羊做出了讓步,卻不知這個決定使自己更加深陷于猛獸之口。
“嗯。”淩柏言嘴角帶笑,用公主抱的姿勢将人抱起,“老公幫你洗。”
……
淩宴洲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天還下着小雨,路燈下可以看到細密的雨絲。
他從車裡出來,看到自己卧室邊上那個常年暗着的窗戶裡亮起了燈。紗簾重重,看不清屋裡的景象,卻還是有昏黃暧昧的光透出來。
“先生,柏言少爺和小先生恰好選了您卧室邊上的那個房間。”管家解釋道。
淩宴洲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照例先去書房待了一會。
隻是今日,他好像格外沒耐心。
剛才從車裡出來那會兒,飄下的小雨弄得他外套潮哒哒的。雖然一進屋管家就立刻幫他脫下了外套送去換洗,他還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淋得潮濕。
隻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寒意,但在這棟寂靜的老宅裡,似乎能被無限放大,深入骨髓。
而淩宴洲自從被确定為繼承人開始,已經過了十幾年這樣的日子。
“今日就早點休息吧。”
他合上電腦,打算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
路過淩柏言和歲年的房間時,他腳步一頓,卻還是目不斜視地走過了。
可即便關上門,淩宴洲的夜晚也注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平靜了。
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音。
似靡靡夜雨,又似甜膩的貓叫。
但夜雨不會透過牆從隔壁房間傳來,這個季節也不會有貓咪這樣叫喚。
輕軟的聲線帶着泣音。聲音的主人似乎已經在努力壓抑自己,隻有在實在承受不住時,才随着某種節奏,從鼻腔溢出一兩聲。
淩宴洲面無表情放下雜志,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樣的聲音很容易讓人想象出隔壁是怎樣一副靡麗的畫面,繼而讓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小少爺好像是剛從學校參加完什麼活動匆忙趕過來的,身上還穿着白襯衣,背着單肩包,脖子上挂着天藍色的名牌,依稀可見“XX大學·XX會議發言嘉賓”的字樣。
大概是正處于兩個年齡段的過渡期,他身上的少年氣息尚未褪去,顯得他的骨骼尤為纖細柔美。
“淩總……麻煩您高擡貴手。”
包間昏暗,頂光燈映在歲年的眼中,恰似濕漉漉的細碎星光,當人不由心神一蕩。
淩宴洲當然沒有興趣對一個小公司下手,他從未特别針對歲家,後者純粹是被卷入了淩家與陸家的博弈之中。
他沒想到,這個小少爺竟直接找到了他面前。
“那你有什麼籌碼,足以和我交換嗎?”
歲家雖不能與淩陸二家這種龐然大物相比,卻與陸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天然地站在了陸家的立場上。
淩宴洲自然不可能因為歲年的一句請求就放棄與陸家的博弈,他也自信眼前這個小少爺拿不出讓他滿意的籌碼。
這隻不過是他想讓歲年自己知難而退的話術罷了。
歲年果然遲疑了。他思考了一會,最終說道,“您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隻要您提出來,我會努力去做到。”
淩宴洲輕笑一聲,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打算讓手下人送客了。
這種幹幹淨淨的小少爺還是少來這種會所,若是沾染了一些不好的東西,那就可惜了。
如果不是需要談生意,對方定在了這裡,他自己都不想來。
他是打算送客,但他今日來見的合作對象卻是個以混不吝出名的。
“看來淩總的要求很高,是歲小少爺你給不出的了。”那人調侃道。
因為是合作對象,淩宴洲不好直接出言打斷,隻能看着歲年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不如來求我?我也能幫你。”那人打量了一下歲年,說道。
“你剛才說……你什麼都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