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郃也偶遇過他們倆,他對陳池有印象,之前在一個醫學雜志上見到過。
“噢?”周思邈顯然來了興緻,“可是陸青岘這小子把那個omega标記了……”
叙郃沒什麼反應,不甚在意地開口:“你怎麼知道?”
拜托……那個omega哪怕腺體上貼着紗布,身上那股硝煙味的alpha信息素都能溢出來,還夾着點兒櫻桃的酸。
在标記消失之前,omega身上都會充斥着alpha的信息素,這是标記他的alpha宣示主權的表現。
alpha咬得越狠,信息素匹配度越高,标記消失的速度就會越慢。
“信息素呗,”周思邈說,“那個omega身上有陸青岘的信息素,濃得吓人。”
叙郃這才擡起眼,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剛剛周思邈說,在南辛身上也聞到了周厭允的信息素,那南辛……有沒有被那個alpha标記?
他眉頭皺起來,薄唇緊抿。
“不過,”周思邈瞥了眼叙郃的神情,“那小子不是說要追南辛嗎?”
叙郃眼皮半阖,沉默不語。
“挺好的,”周思邈笑了笑,繼續道,“不然自己兄弟喜歡另一個兄弟的未婚妻,我會很難辦的……”
叙郃睨了眼他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态,他可沒看出來周思邈難辦在哪兒,反而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我吃飽了。”
“一會兒出去玩嗎,”周思邈問他,“在楓夜。”
“不去,”叙郃站起身,“回實驗室。”
***
客廳暗着,卧室也沒有燈光。
顯而易見,alpha還沒回來。南辛籲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在聖誕星的小窩前蹲下,把刺猬糧倒在碗裡,輕柔地給它順着刺出神。
今天下午在畫室,他并沒有回答周厭允的問句,但神情柔和的alpha毫不介意,隻是指腹摩挲着他的腕骨,趴着腦袋目光定定地望向他。
陽光從窗外透過來,正好灑在他的半張臉上,有種打磨過的英俊溫柔。
“南辛,”周厭允淺淺一笑,“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他記得,明天是十月八号……是周厭允的生日。
南辛抽回手腕,猶豫片刻問道:“你……不和家人一起嗎?”
alpha露出個苦澀的笑,也縮回了自己原本握着南辛手腕的手,垂着眼睫毛開口:“我哪有什麼家人呢……也沒人會記得我的生日……”
“抱歉,”他話音突兀地止住,慢慢地擡起眼,“讓你為難了,你要是有事的話也沒關系。”
真的有人能拒絕眼前這個漂亮的alpha嗎……南辛愣怔地盯着他含情脈脈的眼睛,在深綠色的堰池裡面深陷下去。
“我其實,”他艱難地移開眼,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明天沒什麼事……”
周厭允唇角翹起,指尖沿着帽檐,繞着omega有些長了的發絲,又狀似無意地擦過他的耳際,如願以償地看到發紅的耳廓。
“那麼,”alpha輕聲确認,“明晚見。”
刺猬小口小口地吃着東西,倏地在南辛手底下扭了扭屁股,又轉過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南辛的思緒被拉扯回來,摸着聖誕星的頭問:“怎麼了?”
小刺猬當然不會回應他,隻是一味地輕輕舔他。
他看了一眼被吃得幹幹淨淨的瓷碗,思忖片刻,或許聖誕星是想要喝水了……
他拿着水杯走出卧室,正走到飲水機前,客廳裡的燈一下子被打開了。
南辛回過頭——是叙郃回來了。
昨晚喝醉後的記憶瞬間回顱,他蓦地轉過頭,不自在地把帽檐又壓低了幾分。
叙郃卻默不作聲地走到了他背後,靜靜地審視着眼前的omega。
南辛本就清瘦,低下頭的時候,脊骨的一小節會從寬大的領子凸出來,連接着柔軟脆弱的腺體。
omega的腺體被柔軟的頸環覆蓋着,黑色的皮革顯得他皮膚更白,如果一口咬下去,肯定會很快紅起來。
空氣靜谧,隻有液體與玻璃杯碰撞的聲音。
南辛垂着頭,動作迅速地接完水,轉身正想要錯開身後的alpha。
“昨天……”alpha出聲。
南辛以為他要說昨天晚上喝醉的事情,耳尖瞬間紅了,緊接着卻聽到了叙郃的诘問。
“你身上為什麼有周厭允的信息素?”
南辛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回想起昏暗的樓梯間裡青苔味的alpha信息素。
他的臉瞬間白了下來,半晌無言。
叙郃淡淡地觀察omega的神情,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眼底晦暗不明。
南辛垂着頭,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水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面前的alpha解釋。
他嘴唇微張,正欲開口,便聽到alpha冷淡地發問——
“他标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