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自己喜歡才重要。”岑奕嘴角微揚,“可不要因為遷就别人,不喜歡也強說喜歡。”
尤其是,不要因為渣男!
“人,應該要為自己活。”
岑奕仿若一名長須飄飄的智者,丢下這句話就飄然離去。
秦遙目送岑奕離開,眼中盛滿疑惑。
這初次見面的弟子,好像很了解她。
秦遙緩緩回頭,看向書架上的煉器書冊。
這弟子的勸告,似乎也别有深意……
岑奕回到登記處時,陸子茵正在和一名内門弟子閑聊。
瞧見岑奕,陸子茵立馬兩眼放光,“這麼快就挑好了?”
岑奕笑道:“這不是怕子茵師姐多等嘛!”
一聲“子茵師姐”,叫得陸子茵心醉神迷。
她美滋滋地同身旁的同門介紹:“她就是岑奕。”
喬蘭兒上下打量岑奕一番,“長得的确還可以,難怪能讓陸師姐在這兒等那麼久,陸師姐還願意幫她借書。”
說着,她挑起下巴,對岑奕道:“這一次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但你下次要注意,靈書閣不是你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可随意閑逛的地方,不是誰都像我和陸師姐一樣那麼好心,會對你睜隻眼閉隻眼。”
高高在上的語氣,加上濃重的教育味道,仿若從苦媳婦熬成的惡婆婆。
岑奕觑了喬蘭兒一眼,沒有應聲,直接把要借的書遞給陸子茵。
“勞煩子茵師姐了。”
陸子茵甘之若饴地接過,連帶着代表内門弟子身份的玉牌,一同放到登記處的玉台上。
玉台陣法啟動,錄入借書信息。
很快,陣法靈光消失,陸子茵收回東西,“這便好了。”
将書遞給岑奕後,她想起喬蘭兒剛剛所言,糾正道:“雖還未行拜師禮,但岑師妹昨日已入玉牒,如今是本宗的内門弟子。”
“非選拔期入宗?”喬蘭兒眉頭緊緊蹙起,聲音尖利,“是哪位長老,竟為她破例?”
對她的問話,岑奕置若罔聞。
陸子茵也不知道昨日拜師入宗的過程,便含糊回答:“岑師妹拜入的任雲峰。”
此話一出,喬蘭兒瞬間五官猙獰,整張臉緊巴到一塊兒。
看過末世恐怖電影的岑奕,當下心頭一驚。
喬蘭兒要變異!
她一手捧書,一手拉陸子茵,拔腿逃命。
陸子茵稀裡糊塗地跟着岑奕。
等順着山脈間的吊橋,一路跑回任雲峰,陸子茵才想起來問:“岑師妹,我們跑什麼?”
“剛剛那位師姐的臉……”
岑奕想起喬蘭兒那變形的臉,哆嗦了下。
陸子茵恍然大悟,笑道:“喬師妹從前也想拜入任雲峰,但求了歸玉師伯一年,師伯都沒答應,後來不得已轉修符道。她那般表現,想來是覺得你能打動師伯,為你高興……”
話頭戛然而止。
陸子茵忽然扯了扯岑奕,“若我沒看錯,那是仙尊吧?”
岑奕望向前方,颔首道:“是他。”
隻憑遙遠的身影,就能将“傲”發揮得淋漓盡緻。
除了尉遲欽,也沒别人了。
陸子茵不肯再往前走,“岑師妹,我明天再來找你。”
岑奕疑惑,“你不想見一見仙尊?”
一天相處下來,岑奕已看透,陸子茵是個高純度的顔控。
尉遲欽的相貌數一數二,即便是對上身為主角的蕭瑾也不遑多讓。
瞧見尉遲欽,她不該是這個反應才對。
誰知,陸子茵連連搖頭,“不想。”
仙尊的威壓,可不是她這個小門徒能夠承受的。
陸子茵迅速告辭開溜。
岑奕隻好獨自面對反派。
尉遲欽已等了一刻鐘。
見岑奕珊珊而歸,他譏諷道:“讓我好等。這是來到主角的地盤,覺得我失去利用價值了?”
這話無理取鬧得,活像個小怨夫。
岑奕仰臉看他,想要摸清他此時有幾分氣,幾分怨,好知道該如何應對。
可才對視上,尉遲欽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不疼,就是将她固定得無法動彈。
尉遲欽細細觀察她。
她瞳眸黯淡,眼角的紅血絲掩蓋住瞳眸的光芒,顯出幾分頹靡。
像極這個乏味的世界,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
尉遲欽收起平日裡的散漫,沉聲道:“你哭過?”
嗯?
岑奕納悶了會兒,才恍然解釋:“我隻是一夜沒睡。”
尉遲欽将信将疑,使用真言術,才确定她沒說謊。
他撒開手,神色好轉些,“為何不睡?”
岑奕不答,沉默地看向小破屋。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住得不好?”
“也挺好的。”岑奕道,“至少肚子餓了,在屋子裡就能喝到西北風。”
尉遲欽:“……還挺樂觀。”
“那不然怎麼辦?”岑奕聳肩,輕歎道,“等某位英俊神武,無與倫比的反派大人大發慈悲,在秦宗主給他安排的院子裡,撥一間房給我,收留我一晚嗎?”
這話指向性十分明确。
尉遲欽凝目看向岑奕,就見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臉,目光炯炯。
眸中的光亮,讓她重新顯得生機勃勃。
尉遲欽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岑奕被丢在原地,忍不住撇嘴。
小氣鬼!
尉遲欽似有感應,駐足回頭,“罵我了?”
岑奕不假思索:“沒呢,我可是把你放在心尖兒上供着的,怎麼敢罵你呢。”
為了證明自己的真誠,她瞪圓眼睛,無辜良善極了。
尉遲欽一眼不錯地盯着她的眼眸。
片刻後,他哼笑道:“那就跟上。”
岑奕眨了眨眼睛,下一刻歡天喜地。
“來了!”
眼瞧着明媚的少女朝自己跑來,尉遲欽牽起嘴角。
本覺得這羅陽宗無趣至極,打算離開。
現在,暫且再待一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