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奕走到尉遲欽身邊,扶住他的手,一同握着鋤頭,用力挖下一個坑。
接着她又摸出種子,牽着尉遲欽一起播種。
“你習慣動用法術,可能無法理解親自動手的樂趣。播種一如育子,需要你花費心思去澆灌,幫助它茁壯成長,成為有用之材。”
尉遲欽一言不發,靜靜地聽岑奕編瞎話。
岑奕心理素質極強,頂着尉遲欽的視線繼續胡謅:“這難道隻是一株靈植嗎?不,這是我們的心血,我們努力的結晶。”
頓了頓,她深情地望着尉遲欽,慷慨激昂:“是我們的子孫血脈!”
尉遲欽:……
好一個子孫血脈。
不知是信了岑奕的邪,還是忍受不了她的胡言亂語,尉遲欽還是勉為其難地動了兩下手。
歸玉長老倚靠在窗邊,看着互動的人影,眼中溢出感動的淚水。
堂堂仙尊,竟為愛下地!
他超愛的!
一下午的忙碌後,岑奕看着開墾後的小藥田,很有成就感。
尉遲欽用法術給二人淨了衣裳和手,慢悠悠地道:“仙尊府裡,有你子孫血脈的老祖宗。”
岑奕:??
反應片刻,她明白過來,“仙尊府有這些草藥?”
那她為什麼還要辛苦種?!
讀懂她眼底的震驚,尉遲欽唇角一勾,“你不是覺得這有趣嗎?”
岑奕:……
仙尊府靈植齊全,岑奕立刻向歸玉長老申請到仙尊府住幾日,對照實物認靈植。
對此,歸玉長老很是通情達理。
“慢慢認,沒事兒就多待幾天。要不要把你的衣服被子都帶去?”
通情達理得,讓岑奕覺得他不想讓她回來了。
*
隔日,仙尊府外。
兩名長老裝扮的男子,身後跟着一行弟子。
“萬道宗長老芳鶴、撫塵前來拜見仙尊。”
守衛攔住他們,“尊上今日不見客,各位請回。”
芳鶴長老有些不悅,“你可知我等是何人?耽誤我們的事,你擔待得起?”
守衛面不改色:“尊上這兩日有要事,已吩咐不見外客。”
芳鶴長老不信,就要理論。
撫塵長老及時拉住他,和顔悅色地問道:“不知這兩日,仙尊都在做些什麼?”
他邊說,邊不着痕迹地往守衛手裡塞靈石。
然而那守衛是一眼不帶看,直接将長戟重重豎立在胸前,“尊上做什麼,也容得你等打探?”
見此,撫塵長老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
他不再堅持,仍是笑呵呵的和氣模樣,“明白,我們不多問。但這小玩意兒是我們的心意,特意送來給尊上打發時間的,還請閣下幫個忙,幫我們送一送。”
撫塵長老所說的小玩意兒,是一枚近半人高的蛋。
撫塵長老道:“這是靈獸蛋,我等尋覓數十年,才得這麼一顆。”
守衛這次倒沒有為難他們,收下了獸蛋。
“送完東西就趕快走,不要在這兒堵着。”
“好,我們這就走。”
撫塵長老到最後都是笑着,帶着不忿的芳鶴長老離去。
待人走了,一名新來的守衛小心翼翼地問:“萬道宗離仙尊府數千裡遠,他們千裡迢迢而來,我們不去通報一聲,是不是不太好?”
“的确是尊上下令不見人,我又不曾謊報。”
老守衛見新守衛一副懵懂的樣子,又多提點他兩句:“你别覺得他們是什麼好人。尊上出身萬道宗,他們憑對尊上的了解,送些能入得仙尊眼的小東西,從仙尊府不知道讨了多少好處去。”
雖說是入得了眼,但也都撐不過幾日,仙尊就厭倦了。
“也不知道這枚蛋,能讓仙尊感興趣多久。”老守衛說着,把蛋交給新守衛,“你去把蛋送進去吧。”
新守衛應聲接過蛋,便往庭院走。
庭院内,岑奕正對照着書,看着院子裡的一株靈草。
她試着摸了摸,然後……
“啊!它咬我!”
同她一起蹲着的萬清,跟着驚呼,“呀!你拔它做什麼!”
岑奕擔心被咬,一個順勢就把那株靈草給拔了。
萬清掌管仙尊府上下,府内上至錢财法寶,下至花花草草,他都了然于心。
看着蔫吧在岑奕手中的草,萬清心疼壞了。
“這九黎草可不好養活,整個仙尊府也就這一株!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岑奕赫然,“不好意思,有些激動。”
“激動!激動你就拔了它!你……”
教訓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本坐在一邊閉目養神的尉遲欽,輕啟薄唇:“萬清,吵。”
萬清連忙閉上嘴,卻是一臉的委屈。
分明這丫頭話比他還碎,聲音比他還響,怎麼不訓斥她?
尊上偏心!
萬清可憐巴巴地撇着嘴。
“節哀。”岑奕把九黎草的遺骸交還給他,“要不我們埋了它,再給它立個碑,祭奠一下?”
萬清不可思議地瞪着岑奕。
她還氣他!
這時,守衛前來送蛋,并交代了蛋的來處。
尉遲欽看了一眼,不甚感興趣,“丢了。”
萬道宗的人素來喜歡琢磨他的心思,讨他的歡心。
但到底是無趣之人送的無趣之物,不過新鮮一陣兒,就沒了意思。
隻有岑奕這個外來之人,總能讓他覺得有趣。
這般想着,他看向岑奕。
卻見岑奕眼眸倏地一亮,目不轉睛地盯着蛋瞧。
“仙尊若不喜歡,不如給我?”
尉遲欽沒有反對。
岑奕歡天喜地。
靈獸的蛋,一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