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遙一眼不錯地凝視着岑奕。
含情脈脈,柔情似水。
岑奕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女主愛慕的龍傲天。
這時,真龍傲天蕭瑾朝這邊走來。
他把佩劍往秦遙面前一橫,“遙兒,我将為你而戰。在決鬥前,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不知從何時起,道侶決鬥前為其靈器獻吻,成為了一種祝福的方式。
蕭瑾請求獻吻,是故意做給衛子林看。
為了殺人誅心。
按照書中的劇情,秦遙會在周圍弟子的起哄聲中,紅着臉接過劍,并在劍身上留下一吻。
可現實是,秦遙無視所有人的聲音,扭頭看向岑奕。
“岑師妹,你也覺得我該送上祝福嗎?”
岑奕:嗯?
有她什麼事?
然而她不說話,秦遙也不說話。
秦遙不說話,蕭瑾就跟着不說話。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到她身上。
岑奕:……
好吧,讓她尋思尋思。
蕭瑾的劍乃至寶,劍身散發着幽冷的劍氣,鋒芒銳利,是舉世難尋的寶劍。
天底下怕是有不少人願意揮霍千萬靈石,隻為摸一摸這把靈劍。
親一口,不吃虧。
但岑奕搖了搖頭,“還是不了吧。”
這上面也不知沾過多少血汗。
怪髒的咧。
秦遙得到答案,忐忑的心輕輕歸于安穩。
她平靜地對蕭瑾道:“你是在為自己而戰,不需要我的祝福。”
蕭瑾聞言,幾不可察地皺起眉頭。
這是秦遙第一次拒絕他。
他不自覺地向岑奕投去審視的目光,就是這個人,讓秦遙拒絕了他。
感受到蕭瑾不甚友好的目光,岑奕勝負心起,立馬用力瞪回去。
怎麼,比眼睛大?那她還沒怕過誰!
……
無聲的交鋒,岑奕完勝。
蕭瑾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語氣冰冷:“這是我和遙兒的事,和其他人無關。”
岑奕明白了,這是眼戰沒拼過,轉火舌戰了。
這狗男主……
是生怕她赢不了啊。
她對上蕭瑾譴責的視線,故作詫異:“原來這場決鬥還有遙師姐的事?那怎麼沒人來問遙師姐,她願不願意被當成賭注?”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的确,他們都沒有考慮過,可能會被“相讓”的遙師姐是怎樣的心情。
蕭瑾抿唇,嘴硬道:“我了解遙兒。遙兒她心軟,自是不忍心我們為她争鬥。”
“蕭道友既這麼會了解人,我看你别修道了。”岑奕笑着建議,“直接從這山頂跳下去,重新投胎做條蛔蟲得了。”
蕭瑾:“你……”
岑奕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問題三連:
“你知道遙師姐最喜赤紅色嗎?”
“你知道她喜歡下雪的冬日嗎?”
“你知道她比起家雀更喜歡遨遊四方的鷹隼嗎?”
“你都不知道吧。”岑奕言語間滿是不屑,“那麼看來,你連做蛔蟲都不配呢。”
岑奕的話一句接着一句,像珠子似的連貫吐出,直接把蕭瑾砸懵。
秦遙也有些發怔。
她從未對人提過這些。
岑奕趁蕭瑾愣神,轉頭對秦遙道:“師姐,我和你打個賭。蕭道友待會兒會叫我娘,他沒叫便算我輸,讓他跪下給你磕頭,并大喊三聲‘母親大人’。”
蕭瑾聽着岑奕胡言亂語,面上似覆寒霜,臉色異常難看。
他捏緊拳頭,沉聲道:“你憑什麼以我作賭?”
岑奕譏笑反問:“那你憑什麼以遙師姐作賭?”
一句話,成功讓蕭瑾啞口無言。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除非你把對方的尊嚴也踩到腳下。
蕭瑾被岑奕怼得面上無光,偏偏還說不過。
自出生以來,這是他為數不多感到挫敗的時候。
感受到周圍來自羅陽宗弟子質疑的目光,他終于忍不下去,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拂袖而去。
他走時并未看秦遙。
他相信,秦遙會像從前那樣主動追來,撫平他的不快。
然而走了十多步,他遲遲沒聽見那聲熟悉的“阿瑾”。
他疑惑地回頭,卻見秦遙正凝望着那斥責他的女修。
目光熱切得,仿佛在看向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