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詩在酒莊門口迎上她,看了不禁納悶:“這怎麼,跟你以前風格不一樣?”
“改裝過的,”江唯一火急火燎問,“時聞人呢?”
“人啊人啊,這應該在路上了呢。”
江唯一尋思出了不對味:“放我鴿子?”
蔣詩詩的表情頓時變得難以摸測起來,具象化體現一下,應該是她在内心正甩着自己大嘴巴子。
“……”
這個死黨的不靠譜她不是沒領教過,江唯一難得的沉了聲斂了息:“說說吧,怎麼回事?”
蔣詩詩一臉痛改前非:“以後我弟在嘴上随口一提的事,我絕對不把它當真了!真的,我發誓——”
江唯一被氣笑了:“行。”
她跟蔣詩詩要了時聞号碼,想也沒想打過去。
連撥幾次都是繁忙,最後一次接通,那邊聲音低沉暗啞,像是感冒似的或者沒睡醒,帶幾分朦朦胧胧的困意,懶洋洋到了一定點。
“喂?”人聲跟職業完全不符合。
江唯一也是才從蔣詩詩那個當刑警的弟弟口中得知,這個極品男人是近幾天剛調來的江北,聽說在那邊挺厲害的,偵破過不少大案子。
她用手順順嗓子,接近谄媚:“你好我是昨晚——”
嘟的一聲,電話挂了。
“?”
“???”
“我可能有病。”江唯一蓦地發出沉重的感歎,熄了手機屏。
過了半分鐘,又覺得實在不甘心。
她手指點點屏幕,時聞的備注被她改成了五個大字。
——江北第一醜。
沒幾分鐘,江北第一醜回了電。
“昨晚麼?”
“嗯。”
“行,給我送份雞排飯過來。”
“??”
“城郊的新世界小區,二号樓三單元2201。”
“麻煩快點,我很餓了。”
“???”
放下手機,江唯一誠實地用“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凝望了會天空,思忖到一定程度也沒得出答案,她轉身離開酒莊,去買雞排飯。
挑選了家就近的,江唯一在老闆打包飯盒時,特意讓他多加了幾個小番茄進去,她要了紙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求助的内容。
您好,我是昨晚和你見過面的,我叫江唯一。
就是你昨晚靠那輛蘭博基尼的主人。
想了想,江唯一又覺得第二句不太好,她用圓珠筆劃掉,過沒幾秒,又翻了個面,重新唰唰唰寫下幾排小字。
對,我就是那輛蘭博基尼的主人,我叫江唯一,你應該從你同事小蔣嘴裡聽說過我的名字了吧?
小蔣就是蔣詩詩的弟弟,在刑偵隊當刑警,是個前途無量的好小夥,可惜嘴巴多了點,老愛透露人隐私。
江唯一用單個大腳趾都能想到,昨晚在公安局發生了那一出鬧劇後,嘴巴大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一點半點的絕佳好時機,槽個痛快。
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如果可以的話,能聽我說上幾分鐘嗎?
——保險起見,江唯一加完這兩句話後,在下面畫了個笑臉,粗糙的線條幾筆就完成,看着比沒加修飾前順眼上不止一個檔次。
她放下筆,接過打包袋,對老闆說了聲謝謝。
新世界小區到得很快,江唯一摁了電梯上升到第22層,走出電梯,她别有用心對着電梯外壁理了理頭發。
唇部飽滿,明豔迷人。
——确認自己現在屬于這個檔位,江唯一再次給江北第一醜撥去電話。
“喂?”
“時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嘟的。
電話被挂斷了。
“???”
22層的高檔公寓公共區走道也很氣派,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闆反射出措手不及的她,愣在原地,像個傻瓜,被人捏在手心裡反複玩弄來玩弄去的那種。
“被騙了”的委屈感瞬間湧上心頭,江唯一以一種近乎絕望的氣場氣勢洶洶走到2201的門口前,啪啪啪,手下沒留情狠狠拍上了幾下。
咔哒,門内解反鎖的聲音微不可聞,江唯一立馬停止自己的“叛逆”,站在原地,像個手足無措的乖寶寶那樣。
門卻沒打開。
“……”
手機裡,江北第一醜給她發來了信息:【放門口吧】
屈辱感鋪天蓋地紛勇而至,江唯一咬了下後槽牙,蹦豆般的一個字一個字給時聞發去回信:【你、逗、我、玩?】
良久,他回她說:【抱歉,我睡過頭了】
【把你當成了送外賣的】
“……”
時聞:【我覺得我們兩目前,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
不用說,肯定是蔣方那好兄弟給他抖露了不少。
不說别的,她在江北市被逼婚逼到瘋魔,逮着一個順眼的就想拎回家裡看看,這件事肯定添油加醋了不止一百倍。
【江小姐,謝謝你,錢我會放在門口,都是零錢,也沒什麼加微信找我的必要】
“……”
真把自己當男神了?
手機叮鈴,蔣詩詩在微信發來消息:【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江唯一笑了下:【也沒什麼,就是被人用錢侮辱了】
“不是吧?”蔣詩詩發來語音,“江北市有人敢用錢砸你?哪來的這種好事?”
“……”江唯一淡聲說,“時聞砸的,就放鴿子那小白臉。”
蔣詩詩沒了聲。
而後的幾秒内,江唯一把外賣放在門口地上,她給時聞快速回信:【錢就不用了,我先走了,祝你吃得開心】
柔軟的橡膠鞋底踩在大理石地闆上,幾乎不發出任何噪音,走進電梯,江唯一意志沉沉地想到了件重要的事。
她沒拿紙條,沒拿紙條兒…
重要的話在腦子裡重複三遍,江唯一狂按開門鍵,銀色清冷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往右看去,處在最盡頭的2201室,緩慢地啟開了一絲門的縫隙。
一隻修長蒼白而不失昳麗的手,帶了點小心翼翼勾住塑料袋的兩隻耳朵,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行動完全是鬼鬼祟祟。
他把塑料袋勾回家後,門關上。
沒再打開。
“……”
江唯一盯着地上的那張毛爺爺,不禁咬住了唇想,長得帥的男人,果然都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