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個嚴重問題,江唯一陡地想要起身,坐久了的後遺症她沒意識到,起來那刻腿腳一軟往前輕栽。時聞探手扶住她,低眸,深沉漆黑的眸子裡摻上若有似無的笑。
“不是。”他說。
“我是覺得,以後的日子還長。”
“就像我說過的那樣,我和你,還會有很多的機會。”
“我覺得,”他松開唇角笑,“以後的每一天裡,你都會比現在更加漂亮。”
所以,後悔沒有拍下她的照片。
她的醜照,他都想要珍藏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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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尾樓外,長達百米的雲梯梯臂盡量向上攀爬,延展到四十層樓的高度再無法行動。
嶽楓手持對講機,一臉憂心忡忡地和時聞聯系,那邊隻剩最後一絲電,兩人有什麼話都是盡快當機立斷說。
“不用擔心我們,我這邊有辦法。”
“什麼辦法?”
另一邊沒再回,看似是沒了電。
嶽楓咂咂嘴望向上空,火焰盡情彌漫在六十六層上方的天台,像是張牙舞爪肆意嚣張的巨怪。
橘色巨怪?嗯,怪讨嫌的。
天台,時聞放下了手中的對講機,和江唯一站在通風管道的口子前。江唯一有和時聞解釋過,一開始她從管道口下去,并不是像他們一樣雙手撐着管壁,她力氣太小,沒辦法實現。
時聞立馬從她的表情和現場殘留痕迹中得出結論:“繩子?”
“嗯。”江唯一點頭。賀禮澤先前用來捆她手的繩子,雜七雜八在天台邊緣還剩了一捆,她在時聞下六十六層後四處梭尋,找到沒猶豫,捆着自己腰,當機立斷下去了。
現在原來的繩子早就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被賀禮澤他們綁匪一夥給處理掉了。江唯一的腰上捆着新的繩子,來自于她被換過的長裙。
長裙是棉麻材質,說起來也算是結實,在時聞下通風管道的時候撕了一截,現在為了組成新的繩子,時聞又重新幫她撕上了一截。
現在她的裙擺,剛剛夠到膝蓋上方。
時聞有想過從自己身上下手,眼神微微轉變的下一個瞬間,江唯一就知曉了他的心态變化。
“不行!”她腦袋立馬甩成撥浪鼓,“絕對不行!材質都不合适。”其實就是時聞不能夠撕警服,她就是把自己身上給撕光了,也不能讓時聞動動他的警服一下。
江唯一捆好了繩索擡手,示意時聞放她下去。繩索在她手中的長度越來越短,上方人的面孔,越來越不清晰。
火光映天,和晚霞融為一體。
時聞的黑發被掀飛,江唯一突兀地注意到他的表情,平靜,漠然,在最後看到她安然無恙,仿佛是欣慰般笑了下。
“時聞!”江唯一聲音開始發顫。
他沒應。
“你拉我上去。”江唯一絞緊唇,摸上布料打結的地方。
“你快拉我上去!”她窮兇極惡地威脅說,“不然别怪我解開,我就要掉下去了——”
時聞氣到不行,無奈妥協般:“你别亂動。”
江唯一警惕性地看他。
有人露出了個“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你太重了,拉不動了。”他假模假樣試了下。
江唯一不想和他開玩笑,也沒那心思開這種玩笑,她毫不猶豫吼:“别逼我解開了!”
時聞松唇,腦袋從通風管道口上方消失,緊接着,江唯一察覺到了一股不算重的力道。慢吞吞拖着她,老牛拉車般費力拉她上去。
“……”
回到天台,江唯一解開腰上繩索,迫不及待喊:“時聞!”
他躺在地上,沒什麼力氣。聽見她聲音,掀起眼皮懶洋洋看了她眼:“喂,累死我了。”
“……”
“下次,能不能減減肥?”
“……”
江唯一哭喪着臉,“叫你别開玩笑,還開…”
“叫你給我看看你的傷,你又不肯…”
有人抽着鼻子,一吸一吸停不下來。時聞精緻的眼尾微垂,鼻尖呼氣微弱,盡管如此,依舊綻開了明媚到不行的微笑。
“别怕,我不會讓你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