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的聲音像是刻意壓抑着哭腔,蔣方就算是呆過頭,也明白了她現在的心情怎麼樣。
接下來的一頓飯,誰都沒好好吃。
飯局結束後,蔣方提出,送江唯一回去。
她依舊神不守舍,淡淡點了點頭,他們來到附近停車場,蔣方拉開自己車門,察覺着不對勁,正對面江唯一呆呆站在那裡,像是嗅到什麼風吹草動。
她把頭往副駕駛裡一探,嗅了嗅味道,沒要坐進來的打算。
“怎麼啊?”蔣方有些發怔,“我車裡有味道?”
“還是不淺的味道,”江唯一擡眼問他,“你最近開始用香水了?”
“不是吧,”蔣方笑着說,“我車裡有香水味不正常嗎?你不是沒見過我女朋友。”
“不對,”江唯一搖搖腦袋,目光探究,直直盯着他,“你車裡是男士香水的味道,别告訴我,你女朋友喜歡用男士香水。”
蔣方怕拆穿般,梗着脖子回道:“誰規定女性就不能用男士的香水?你管得這麼寬,屬于侵犯隐私了,坐不坐車,不坐車,你就回……”
“哎哎哎,别亂翻。”他看見江唯一開始在他的車裡翻騰起來,再接下來,到時候什麼秘密都藏掩不住。
他忙求饒:“我說,我說。”
江唯一停下手,好整以暇看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
蔣方:“這是時聞臨走前,送給我的香水行不行?”
江唯一:“……”
過了須臾,她溫聲說:“他不會把我送給他的東西,再轉送給你。”
蔣方拉車門的動作都僵住,沒法回她的話。
江唯一定定看蔣方:“他确定真的沒和你有任何聯系?”
蔣方頓時騎虎難下,說是也不行。
說不是,好像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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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的确見過時聞一面。
當時是嶽隊交給他的任務,之前時聞沒處理完成的案件,都暫時移交到了他的手上。
再之後,他追尋蛛絲馬迹時,發現有人在暗中窺視他。
他利用反偵察的能力,跟蹤那個人,後來看到他和時聞産生聯系。
簡而言之,就是他被時聞在暗中盯梢,可能也是擔心他辦案的能力。
蔣方找到時聞,他們見了短暫一面,時聞不讓他告訴任何人,那麼他有替他保守秘密的必要。
不然到時候,兄弟也沒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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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蔣方結束回憶,氣勢很足地說,“我警告你,别以為我們兩從小關系好,以前又有些什麼什麼的,就可以對我進行道德綁架啊,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
江唯一站定在原地,嗅了嗅車裡的香水味。
這款香水的味道很淡,但是她當時在送給時聞前,惦記着過濃的香水味他會不喜歡,選擇的本來就是清淡而且留香時間短的款式,足能夠證明,時聞在不久之前搭乘過蔣方的車。
“你車裡的香水味道頂多能夠保持一兩天,這麼濃郁,時聞應該是剛離開不久,”江唯一問,“你說不能告訴我,是不是也是打着為我好的名字,在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蔣方盯着江唯一身影,她說完這句話,沒什麼情緒的,轉身便要走。
他立刻喊住她:“江唯一!”
她頭也沒回。
蔣方思來想去,喊道:“我不告訴你,你還就真的要不搭理人了?”
江唯一回眸,淡淡說:“那你告訴我,為了我好。”
蔣方遲疑,瞬即間,又看見女孩眼底的柔軟。
她說:“我隻見他一面,行不行?”
蔣方嘟囔:“你當初不是見了那麼多?”
江唯一:“不夠。”
蔣方:“……”
他沉吟片刻,低聲,有幾分不同于尋常的正經:“那這樣,你先上車,到時候見到時聞,你别沖動,記着你說的話,就一面,知道麼?”
江唯一臉變得極快,笑了下,贊成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