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蘭紳士之極,勾唇一笑,握住江唯一的手,詢問道:“江小姐,我能有這個榮幸,請你陪我舞上一曲嗎?”
當李徹蘭的手摟住江唯一纖細的腰身,她略微不适,強行忍住。
音樂流淌,旋轉的過程中,她不經意地望向時聞那邊,去看他有沒有關注她。
很可惜,時聞眼裡像是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他專心緻志,分身不暇。
跳舞時,江唯一的高跟鞋頻頻踩到李徹蘭,算不上用心,甚至可以說是敷衍。
李徹蘭自認倒黴,忍受着她的散漫。
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舞畢,江唯一與李徹蘭分開些距離,疏離道:“我剛才腳有些崴了,不能繼續跳舞。”
李徹蘭擔憂道:“是馬上送你去醫院,還是找位醫生來?”
“都不用,”江唯一淡淡說,“我隻想找個地方休息。”
知道她這是借口,李徹蘭也沒辦法拆穿,配合着說:“那我去找點針對性的藥,待會給你。”
江唯一沒再拒絕:“好。”
李徹蘭剛走開,江唯一的眼光迫不及待落到時聞身上,見他有想出去的意思,這會兒都接近門口了。
她的腳确實崴到了,挺不舒服,但這不影響她硬起頭皮跟上時聞。
擠過人群,江唯一走出大門,入眼是寬闊的前院草坪,時聞的蹤影沒看見半分。
她茫然地四處張望,委屈勁又上來,察覺眼角有點濕濕的。
正在這時,時聞推動着輪椅,從廊下過來。
她毫不懷疑,他是故意引她出來,想要談談。
江唯一想裝成無事人,不知怎麼,靠近他的那刻,沒忍住将右腳往前展示,細聲細氣道:“時聞,我的腳剛才扭到了,好痛。”
時聞看了眼,目光從她的腳上離開,四目相對,還是無動于衷。
江唯一:“……”不是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嗎?
她哭了,奶呢?
這場景讓她想立馬回到派對上,再跳個百八十場,就算腳廢掉,也無所謂。
轉身的那刻,江唯一聽到時聞略顯無奈道:“等等。”
她驚喜回頭,時聞平靜說:“這麼容易崴到,以後盡量穿跟低一點的鞋。”
江唯一:“……”什麼絕世大直男,她想罵人。
面上表露出來的,是溫柔擠笑,江唯一打着商量問:“我車裡放了備用的平底鞋,你陪我去吧,我現在寸步難行。”
時聞輕描淡寫:“你想坐我的輪椅嗎?”
“……”
江唯一的借口蹩腳:“讓我推着你,你隻管往前走,我借點勁。”
時聞聞言,果真轉動着輪椅,往停車場方向去。
到了地方,江唯一松開輪椅推把,走到車門前,打開車門後提出那雙備用的鞋。
眼角餘光見時聞要走,她立刻喊住:“幫我穿上!”
時聞錯愕,夜色裡,江唯一在這次見面後第一次顯出了運籌帷幄的姿态:“你願意陪我來,不就是已經答應了我,要幫我換上這雙鞋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
話雖如此,時聞微微低頭,見到江唯一手裡拎着的鞋有些眼熟。
是他送給她的,洗過,但依舊嶄新。
大概是知道生氣中的女人會失去理智,無法溝通,為了避免她更出格,不如順着她意,幫她把鞋換上,早點送她回去才是正事。
時聞接過這雙鞋,江唯一甩了下右腳,将腳上的高跟鞋甩掉,一隻手扶住車門,然後翹着腳,将它送到時聞手邊。
“穿吧。”她此刻驕矜得像個女王。
時聞握住江唯一的腳,仔細查看,發現小腳趾那塊的确有些紅腫。
他試探性地,用手按了按。
江唯一輕嘶了聲,帶點埋怨:“溫柔點!”
時聞默然,将平底鞋套在她的腳上。
換完一隻,江唯一沒放過他,和剛才的動作如出一轍,甩掉另外一隻高跟鞋,送上左腳。
時聞無奈,被迫繼續為她穿鞋。
不知什麼時候,耳廓傳來一陣溫熱。
他側眸看去,江唯一手的支撐點從車門上轉移到輪椅的扶手上,右腿接觸到他腿部的西裝布料,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她腰肢柔軟,故意彎下來,對着他的耳朵呵氣如蘭。
穿上平底鞋了,有底氣了,開始肆意逞兇。
她幾乎貼着他的面,帶着醉意問:“還說不是為了我來的?看你的表情,明明就很在乎我,不然,為什麼換完了,還不舍得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