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捧着他的臉的手，改為勾着他的脖子，“可你十八歲的時候，不就已經在想了。”

“你對我的所有事情都一覽無遺，而我卻對你的想法一無所知。這不公平。”宮尚角道。

“你在怕什麼？怕我長久的生命中，你隻是滄海一粟，過眼雲煙？怕時光的流轉，你在我的記憶中逐漸迷糊，化為虛無？還是怕宮門危機四伏，我在你眼前重演十年的一幕，痛徹心扉？”

宮尚角沉默，沉聲道：“阿裴，你會忘了我嗎？”

“煙花好看，轉瞬即失，可是它卻留給我們最美好的回憶。我希望我們擁有的回憶是開心的，這樣才能讓自己以後不用後悔。如果我們之間隻剩下明天，那我們更應該把今天過好。”

裴靜看着他，“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是，你我之間隔着千山萬水，還是相逢了。我想跟你一起吃飯，一起看庭前流水，花開花落……”

宮尚角的理智全面崩塌，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裡面，更深入的探索着每一個角落。

“尚角，風有約，花不誤。歲歲如此，永不相負……”

屋外寒風蕭瑟，屋内滿是春意。

破曉的晨光，驅散黑暗，天亮了。

屋内，散落一地的衣裳，昭顯一夜的荒唐。

裴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見宮尚角正側頭看着她，“你都不困的嗎？”

他的體力怎麼能這麼好？

宮尚角替她理着額前的碎發，“我怕一覺醒來，這隻是夢。”

裴靜笑了起來，“就像你十八歲那年，然後就躲着我？”

少年的心事被戳破，他現在已經學會坦然了。

“阿裴，看來紫商姐姐的話本子讓你學到了不少。”宮尚角摟着她的腰。

“書生說的沒錯，這叫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裴靜閉着眼睛在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書生？”宮尚角咬着後槽牙，“以前怎麼沒想過看？”

“想過，但是沒錢，買不起。看到大小姐的記憶裡有，找她借的話本子不要錢……”裴靜迷迷糊糊道。

吃飯都成問題了，怎麼還會想着買書看。

“書生還說了什麼？”

“嗯，書生還說，想不起來了……”

接着是均勻的呼吸聲。

宮尚角目光溫柔的親了一下裴靜的額頭，摟住熟睡的她。

第一個遇見的又如何，他等了餘生都沒有見到，而自己等到與她的重逢。不管過去怎麼樣，也不管将來如何，現在她隻喜歡自己。

而角宮的另一邊。

“哥！”宮遠徵叫喊着，無人回應。

他推開宮尚角的卧房，轉了一圈，屋内空無一人。

奇怪，大清早的哥哥去哪裡了？

宮遠徵拉住一個路過的侍衛問道：“我哥去哪了？”

“回徵公子，屬下不知。”

宮遠徵揮揮手，侍衛離開了。

他又喊住了一個侍女，“裴靜呢？”

“阿裴姑娘在屋裡還沒出來。徵公子是要見阿裴姑娘嗎？奴婢去問一下姑娘。”

“不用，誰想見她，肯定又在看那破書。”宮遠徵煩躁的揮手讓侍女退下。

遲早把她那些破書都燒了。

自從她來了之後，他發現角宮跟以前不一樣了，吵吵鬧鬧的，哥哥也比以前開心了。

不知為何，總感覺她往那一站，就算不開口說話，角宮就像有了活力，有了生氣。

可自從她迷上那些破書之後，整天待在屋子裡，角宮好像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明明以前也是這樣安靜，現在卻讓人無法适從。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