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種子,時近正午。
南城最出名的飯館心悅居正好就在對面不遠處,衛川先派人去訂了個包間。
“心悅居不止飯食可口,有歌有舞,琴音更是一絕,據說樓裡還有個什麼城南第一美人,平日裡那些富商才子最愛到此消遣。”
聽完秦煜的介紹,葉槿安挑了挑眉。
“榮瑄兄對此處很熟悉,想必是常客。”
“璟之誤會了,都是衛川常說起,我隻是偶爾聽了一耳朵,從未來過。”
秦煜壓低聲音,毫不客氣地把鍋甩了出去。
一邊的衛川敢怒不敢言。
“在本公子看來,沈依依這個城南第一美人跟你比起來,到失了七分氣韻。”
一道吊兒浪蕩的聲音傳來,葉槿安擡頭望去。
隻見一白胖的錦衣男子頭戴金冠站在樓梯邊上,他手握一把玉扇輕輕扇着風,也不怕冷。
蔣沐成也看清對方美若冠玉的臉,還有眸中未及收起的笑意。
隻是這驚鴻一瞥間,便若失魂般立在原地露出此許癡相來。
葉槿安眉頭一皺,頓覺失了胃口,正要轉頭離開。
忽然後面聽到後面噔噔下樓梯的聲音。
“美人兒留步!”
秦煜下意識伸手把人護在懷裡。
衛川伸手一擋,蔣沐成沒法再靠近,隻能伸長脖子戀戀不舍地想再看一眼美人兒。
對方被一個高大的男人護在懷裡,他隻能看到一頭烏黑的長發。
他記起這個男人是剛才說起的城南第一美人兒。
蔣沐成心下有了計較,便搖着扇子提議道。
“這位兄台,我用那沈依依換你懷裡的美人兒怎麼樣。”
秦煜臉一黑,那蔣沐成用扇子遙指着他又加了籌碼。
“再加白銀千兩,如此财色雙收最好,要不這種絕色你是護不住的,别到最後一場空,反丢了自己的小……哎喲!”
衛川冷臉收回腳,看着那胖子直接挂到了扶手上慘叫起來。
一系列變故隻在瞬息間發生,葉槿安此時回過神來,眸色一冷,話也沒說轉身便走。
“無恥下流。”
青玉在後面哼了一聲罵道,轉身去追自己家主子。
秦煜瞪了衛川一眼,匆匆到了門口方拉住臉色清冷的人。
“璟之,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不知道會有這種人。”
葉槿安忽然停下腳步,一雙如水地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美人兒再加白銀千兩,想是任何人都難以拒絕,榮瑄兄就不心動嗎?”
秦煜壓下“怦怦”狂跳的心搖頭。
“拿璟之與那些俗物相比,是玷污了你。”
葉槿安低頭撫着腰間的玉佩,沒再搭理他,轉身大步便上了自家停在路邊的車。
“哼!油嘴滑舌。”
青玉腹诽一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到了到宅子門口,葉槿安頭也沒回讓車子直接進去了。
秦煜的車卻被攔了下來。
門房回報,他家主子今天乏了,不見客。
第一次有人給秦煜耍小性子,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那麼怒氣隻能往今天那個胖子身上出。
“去查查是哪家的。”
衛川領了命,主仆一行這邊吃了閉門羹,隻能剛駕車離去。
蔣沐沐成被衆仆人救了下來。
他喘勻了氣,擡手一巴掌就甩到最近的仆人臉上,“廢物!”
打完猶不解氣,轉頭又踢翻兩個人。
“一群廢物,剛才都死哪去了,若那賊人用得要是刀,本公子現在還有命在。”
這會兒沒人敢說是公子自己嫌人礙事,打發他們站遠一點,影響他獵豔,這會隻能紛紛低頭請罪道。
“小的們該死!”
“先别急着死,要是能查到美人和那些賊人的住處,本公子就讓你們将功折罪,要不今天這事我也就不替你們遮掩,自有阿姐栽奪。”
想到那位夫人,一群跟班齊齊打了個寒顫。
“公子爺,小的們沒想到那人有這麼大狗膽,您可得給小的們解釋幾句呀。”
“那也要看你們值不值得本公子費心。”
蔣沐成搖了搖折扇,“還不去辦,都杵在這幹嗎?”
葉槿安不知道這段插曲,他換了身衣服,正整理今天買回來的種子。
需得把裡面生蟲和飽滿的和異形的都挑出來。
這是一份相當繁瑣的工作,一般沒耐心的想起來就頭疼。
他卻隻在此時才能靜下來,假裝一切都還沒變。
他還是那個無憂無慮大學生。
而不是這封建社會的侯門庶子。
青玉不知道緣由,今天主子受了莫大的侮辱。
他暗自打量半晌,見主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給青石使了個眼色。
隻是腳下剛一動,葉槿安便拿着竹夾擡起頭來。
“站住,幹什麼去?”
“去給主子出氣。”
“你哪隻眼看出我生氣了?”
葉槿安放下手中的東西,眼帶笑意看着他。
“一點小事,别動大哥的名帖。”
青玉眼帶疑惑,“主子,您?”
葉槿安初始是有些生氣,隻是一個蠢物,哪能讓他氣這麼久。
旁的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将剛才挑出來的種子遞給一旁邊的青玉道。
“去種起來,到秋日裡咱們又能添道菜了。”
“侯爺已經來了三封信催您回去,主子您還想一直待在這鄉下不成。”
葉槿安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有山有水有田莊,多少人的夢想,他隻是重新投個胎就都有了,多好!
“咱們青玉在鄉下待煩了,不如爺送你回府。”
“小的要跟主子一起,回那侯府做什麼。”
青玉腦袋擺得像撥浪鼓一樣,就怕他家主子真要把自己送回去。
臨近夏日,陽光漸漸多起來,葉槿安脫去披風,換上更輕薄的春衫。
終于能在賞楓亭坐坐。
享受一下垂釣的樂趣,久不見魚兒咬勾,他也不惱。
隻拿出收集的水稻和小麥種子,各個品種分門别類的裝着,好幾大匣子。
這都是他最珍貴的私産,以前守孝沒辦法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