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槿安沒有生氣,更多的是擔心,是什麼事,讓男人不能來,且連通知一聲都做不到。
“主子,門房說趙爺不在府裡,昨天的信是遞出去了,今天人沒回來,定是還在外面忙,沒收到信,您就别擔心。”
青玉匆匆從外面回來我,見他家主子精緻的眉頭早已經打了結,忙将打探到消息告訴他。
末了幫着解釋一句。
對于那個搶了他主子的男人,他當然是沒什麼好感的。
可誰讓主子上了心,可不能讓主子多思傷了身體。
“沒收到信?”
葉槿安摩挲着白皙的下巴,他也是關心則亂。
現在想來這個可能性還真的不小。
想到這半年來,每天不斷的飛鴿傳書就沒斷過。
他懸着的心放下,卷起袖子開始整理帶回來的種子。
男人去忙事業了,自己也不能被落下。
“青玉,去跟大哥說一下,我的那個小莊子,秋收完叫佃戶們先别種了,我有其他安排。”
青玉去前院沒多久,不光把莊子要了回來,連帶着将人也引來了。
地上擺的大大小小的匣子幾乎讓人無處下腳。
忠毅侯惦着腳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帶着誘哄的口吻看着幼弟道。
“那個小莊子就二頃,也就是你中秀才時父親随手置辦了給你玩的,值當什麼,他老人家留給你的那幾個大莊子,随便一個都是幾十頃以上良田,你真不想要嗎?”
我要你就給嗎?
他無奈從自己寶貝堆裡擡起頭。
“大哥,昨天不是已經說好了嘛,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低調行事,不宜張揚。”
忠毅侯吹了吹胡子,對這個弟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些都是你的猜測,别以為大哥不知道,你就是不喜歡朝堂上那些皺巴巴的老頭子們,還想睡懶覺,不想早起上朝。”
葉槿安膝蓋一痛,他有些顔控,這點自己也承認,沒想到他大哥也看得分明。
上朝這個事,真不是他懶。
四點鐘起床去上朝,一幹就是幾十年,幹不好還有腦袋搬家的危險,這誰能受得了。
心虛也隻量刹那,很快話題又繞回來。
“那您告訴我,言蒼世子之位遲遲定不下來,收了大哥好處的官員有給過您準話嗎? ”
當然是沒有。
忠毅侯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來,又垂着頭離開院子,背影看着都老了好幾歲。
葉槿安有片刻不忍,卻也知道現在這樣以靜制動,對他們忠毅侯府來說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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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去了江南陪都半年,第一次朝會。
一連處理了好幾個官員,這些官員分屬各系。
有文臣也有武将,之間沒有半點聯系。
有些是最近新犯事,也有很多是陳年舊賬,密折甚至都有些泛黃。
不知在禦案前壓了多久。
此時翻出來,隻能說明陛下心情不美,必須有人倒黴。
老狐狸們對視一眼,紛紛縮起了腦袋,堅決不出頭,否則死了白死。
如此在朝堂上折騰了一圈。
秦煜心裡邪火沒散下去,反而燒得更旺了。
再看到打掃一新的禦書房,忽地一頭涼水從頭上潑下來。
“朕的東西呢?狗奴才,誰準你們動的?”
眼看着一場大禍就要來臨,小太監們吓得跪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太監總管李福忙自多寶閣裡捧出一個小匣子道。
“聖上要找的是不是這個,奴才怕哪個不長眼的踩壞,特地給您收起來了。”
秦煜捏着的拳頭松了又緊,最後狠狠沉了臉。
“要你多事,拿出去燒了。”
任是八面玲珑的大太監李福,對于主子前後的變化,也忍不住低喃。
“燒……燒了?”
“怎麼,李公公是耳朵不好,需不需要給你傳太醫?”
“陛下恕罪,奴才這就去将它燒了。”
李福說着低頭捧着匣子,慢慢退了幾步,忽地手上一輕。
秦煜咬着牙奪過東西,丢了一個“滾”字過去,很快伺候的人退了幹淨。
他閉了閉眼,猛地将匣子打開,告訴自己隻是看看。
【明日巳時,忠毅侯府,相公帶你見家長^?^】
“輕浮!”
秦煜咬牙将紙條合上,熱度還是源源不斷地從薄薄的紙片中傳來。
他低咒一聲拉開抽屜,把東西丢了進去。
獨自對着自己怦怦地心跳聲許久,他蹭地一聲站起來。
邁開大步外面走,腳下透着幾分急切。
剛出了内殿,就聽到李福刻意壓低過的聲音。
“鳳蓮姑姑,沒有陛下召見,恕咱家不能給你通傳,你回去好好伺候錦妃娘娘吧。”
對方自袖袋裡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荷包,暗暗塞過來。
吓得大太監李福連連擺手,表示他不能收。
也不看看今天在朝常處理了多少人,他可還不想死。
見東西送不出去,鳳蓮輕輕咬唇,眼中頓時泛起水光。
“李公公,奴婢不是有意為難您,實在是大皇子肚子疼的厲害,直吵着要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