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用完,災民也都吃飽了,葉槿安給他們各自分了隊。
年輕力壯的幹重活,年老體弱還有孩子就做些力所能極的事。
由朝廷供給一日三餐。
他宣布以勞換食時,身後如雁翅般站着如狼似虎的侍衛,周圍拱衛着手據着繡春刀的錦衣衛。
後者對于刺頭的震懾力比前者更甚,有錦衣衛的兇民在外,就是有再多的不甘也隻能壓下。
今日是第一天,葉槿安親自帶隊,去了半幹的河邊。
将河道分段劃完,各處選了管事一民一吏相互牽制,又選了張家父子為主事。
留下幾十名衙差及數半錦衣衛從旁協助管理。
将一切安排妥當,這才帶人回到洛州知府府,沒進大堂,直接入了後宅。
此時早有人再次等候。
那人見他帶着侍衛進來,忙站站起來拱手道了聲“大人”
“勞趙兄久等了,趙兄幫了大忙,璟之還未謝過。”
葉槿安揮手讓人下去,笑着拱手走過去道。
來人正是趙宇,他聽到這個謝字,忙自嘲似地搖搖頭。
“大人何須自謙,昨日在下什麼也沒做。”
“在下謝的是趙兄之前專門來信告知中州災情似情的事,怎麼趙兄以為是昨日。”
若不然,他遠在京城,哪裡知道李時敬他們的勾當。
葉槿安眉梢一挑道,頓時趙宇羞的臉都紅了。
“在下以為……”
以為是昨日借糧之事。
這就不好意思起來,可見商人裡也有單純老實之人,葉槿安收起笑容正色道。
“昨日之事,璟之确實要謝趙老闆慷慨解囊,解萬民于水火之中,也幫了璟之大忙,否則那些老闆們怕是還難松口。”
“有周敬開頭,就是沒有趙宇帶頭,那些人精明的很,早知道該怎麼做了,在下隻是帶頭,擔下一個順風倒的名頭而已。”
不過這個名頭也沒擔多久,出了府衙不到一個時辰,根基深厚的商人們就将新欽差幹的大事查清了。
于大人和主簿一起下了獄,兩府被圍,所有人不準進出。
還有其他有點實權的官吏,全都被關在衙門裡,隻道是欽差有了時間再處理。
家人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屠刀何時會落下。
整個洛州城滿打滿算,除了錦衣衛外,竟隻有一個膽小怕事的馮守備得以保全。
誰能不心驚。
當然欽差想殺人祭旗,那些人也不能幹坐着等死。
趙宇正了正神色,一臉凝重道。
“今日趁着大人外出未歸,全洛州城有頭有臉的人,除了桑于兩家出不來,全都在聚英樓會面。
已經說定要聯合上書參您,在下将遞送的事了攬了下來,能拖延幾日,隻怕他們疑心起來,還會再遞,大人要盡早應對才好。”
趙宇說完,擡頭望了眼門外的嚴密的守衛,自袖中遞來一本折子。
葉槿安擺擺手,将折子推回去。
“你能有今日,着實不易,不應為此小事失去商會信任。”
“大人,這是抄家滅門之禍,如何是小事。”
趙宇聽到隻處處為自己考慮,急得眼睛都紅了。
“若無你當日相求,趙某現在還在天牢裡,在說趙家的生意,本就不在這些上面,便是都得罪了也無妨。”
見他不接,趙宇擡手就要撕折子。
“趙兄,何時也如此性急。”
葉槿安忙哭笑不得救下折子,回身走到旁邊的書案上拿起一本奏折遞過去,示意對方看。
趙宇躊躇着,在他鼓勵的眼神中打開。
這是一封面聖的折子,上面已經将近日所做之事全數寫好。
并解釋了如此的理由,全都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錯來。
“我走的官道,八百裡加急,此奏折三日便可到京城,如此趙兄可放心了?”
葉槿安笑問,趙宇點點頭,被他說服了。
将人送走後,他回身,将折子放回案上。
與它一起的,還有無數催他回朝的密折。
密密地積壓在一起,足有數十份之多,全都被以讀不回。
前堂于知府和桑主簿的案件還需要好好審問 ,以及被錦衣衛選過後不能用的一幹大小官吏。
也不能放任不管。
趙宇的折子五日可達京城,在遞到相對應的官員手中。
怕是一個星期就會有聖旨下,他得在此之前,将案子全都審完。
人證物證俱在的事,誰還能翻出花來不成。
至于遞送的事,像是忘了似的。
别看這次要審的官吏大大小小加起來三十來個之多。
有錦衣衛在,罪證其實都是現成的,葉槿安特意貼了告示,與民三日訴冤情。
一起貼出來的,還有以工換赈之事。
告示一出,一時整個洛州聞風而動。
活不下去的災民,受了冤屈的百姓,紛紛往洛州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