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遠,小女孩才小聲出聲。
“媽媽,媽媽,我剛剛看見包廂裡的叔叔都被辣哭了。”
小女孩拿起手上的牛奶,搖搖晃晃,“他一定是沒有喝牛奶,牛奶最解辣了。”
——
甯星漫有點不愉,倒不是對杜明洲的風格有什麼意見,而是因為對方未曾提前與她商量,就跑來接她,還搞得這麼“隆重”。
在兩人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她并不喜歡這種不打招呼的“驚喜”。
但她穩住了表情,沒注意周圍人的視線,姿态大方的接了花,跟着杜明洲上了跑車。
這輛紅色的跑車性能良好,啟動後發出了低低的轟鳴後就飛速竄出。
不過甯星漫隻想罵人,這麼冷的天,開一個敞篷跑車,她懷疑杜明洲有什麼大病。
寒風吹過她的頭發,甯星漫抱着花垂着眼,聽到旁邊的杜明洲也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對不起,朋友剛好把車借走了,家裡今天剛好隻剩了這輛車。”
說完後,杜明洲把車的速度放緩。
甯星漫忍不住思索起來,杜明洲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有病。
她的思索一直持續到兩人到達約定的飯館,一家極有格調的西餐廳,是杜明洲選的。
悠揚的提琴聲緩緩流淌,提琴手緩步旋轉于桌椅之間。
甯星漫側頭看了一眼,“是《卡農》啊。”
杜明洲眼睛亮了一亮,看起來有些激動,“你知道。”
這首曲子才拉了個開頭,甯星漫就能聽出來,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甯星漫莫名其妙,心想但凡多學點音樂,不都應該知道,哪怕音樂愛好者也應該清楚,畢竟是這麼出名的曲子,但她保持了一貫的禮貌。
“我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鋼琴,對此稍微有一點了解,畢竟它如此出名。”
杜明洲心中暗暗嘀咕,他爸和他哥也不是沒來這裡吃過飯,也不是沒聽過音樂會,還不是根本不關心,甚至覺得沉迷于音樂的他是不務正事。
氣氛松快不少,杜明洲起了心思,順口和甯星漫聊起他在國外參加的音樂社團。
甯星漫靜靜聽着,看着頗為感興趣。
“那你現在回國,是打算繼續組樂隊玩嗎?”
剛剛杜明洲聊到他研究生時,曾和朋友組建有一個搖滾樂團,還在街頭表演過好幾次。
杜明洲有些黯然:“我爸覺得我這是不務正業,讓我去公司上班。”
甯星漫有些訝異,她之前和杜父接觸,感覺對方挺儒雅随和,怎麼現在聽起來像個高壓嚴父。
她無意關注對方的家庭生活,順着往下接了話題。
“上班還适應嗎?我剛畢業那會,回來接手家裡的事情還挺不适應,早上起床痛苦,晚上還經常加班。”
杜明洲像是又找到了共同話題,和她吐槽起上班的痛苦來,甯星漫偶爾接幾句,掌握話題走向,讓對話保持愉快。
一頓飯吃完,時間也差不多走向八點,杜明洲有些讪讪:“我送你回家吧。”
甯星漫看着他的敞篷跑車,心中頗為絕望。
她想,應該不是家裡恰好隻有這一輛車,可能是家裡恰好隻有這一輛看起來玩世不恭的車。
秉承不給父母丢面的想法,她又上車吹了小半會晚上的冷風,這才被送到了家。
夜色下,杜明洲停頓半晌,“下次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火鍋吧。”
今天吃飯時,甯星漫說起自己口味相當本地,嗜好火鍋。
甯星漫落落大方:“最近工作比較忙,到時候再看吧。”
實則心裡想,還是别有下頓了,她實在沒有心情和一個還沒找到人生方向的成年人拉扯,特别是對方還占着一個相親對象的身份。
教一個男人成長的事兒,她再也不想幹了,上次她試圖教會一個人學會愛,也不知道那個人最後到底學會了沒有。
想到這裡,甯星漫才想起明天還要和傅思庭出差,她給杜明洲道了别,這才打開12306,看了看時間,飛速買了兩張去貢城的動車商務座,截圖給了傅思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