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你沒事吧?”
下午英語課随堂測試,秦岩看着蘇三元的右手蹙眉問道。
蘇三元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紅腫的右手虎口,鎮定自若的說道:“啊?你說這個啊,沒事,一點都不疼。”
蘇三元嘴硬的用顫抖的右手寫了一個D字,那線條的形狀抖得像方便面。
“還說沒事,你的手在發抖。”
“沒有啊,你想多了,我隻是因為人處于一種放松松弛的狀态,所以寫字就有點難看。”
秦岩表情尴尬,“你的手看起來不像是放松,我覺得你現在需要給右手上個雲楠白藥。”
“什麼雲楠白藥啊!我都說了沒事,這右手嘎嘎好用,聽聲辨位夾蒼蠅都沒問題。”
——
下課後。
秦岩拿來從打籃球的男生那裡借來的一瓶雲南白藥噴在蘇三元的手上,“這疼不疼啊,你是怎麼搞的啊三元,是不是摔倒後誰把你的手踩了。”
這時候蘇三元還在那裡耍帥呢,“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區區小傷,不足挂齒。”
“你最近怎麼這麼奇怪啊,人變得神經兮兮,身體也跟着受傷。”秦岩還記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雖然她并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别人,但還是想着如果蘇三元真的在她面前發病出現症狀,她一定要帶她去看醫生。
蘇三元認真看着她說道:“我打算拯救世界。”
“不,”蘇三元更正了一下,“先從拯救自己開始吧,如果我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我會以我家床為半徑,向四周去拯救别人,先把我爸我媽拯救了。”
秦岩哼哼着用力按了一下蘇三元紅腫的虎口,“你真以為你是齊天大聖啊,省省吧你!”
——
右手被震傷這件事讓蘇三元有點難過。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像電影裡那樣,化身詹姆斯三元,舉着一把槍咔咔亂殺。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首先它四斤左右的重量讓蘇三元舉起時就不太穩當,就算槍能毫無障礙的舉起來了,槍的後座力也大到會把她的手震傷。
她和電影裡主角開槍時的對比,純純就跟買家秀和賣家秀一樣。
電影裡主角舉着槍百發百中,現實生活中,她開一槍能甩丢半邊身子。
不過好在秦岩的雲楠白藥挺好用,她的手能好受一些了。
放學下樓梯時人潮擁擠,蘇三元被人流推擠到角落,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邊,将她護住。
蘇三元側頭看過去,晉夕流率先和她打招呼,“真巧。”
“兄弟,你最近在我的眼前的觸發幾率挺高啊,我是踩到你什麼機關了嗎?”蘇三元并不認為自己的臉有吸引帥哥體質。
“有嗎?這不是說明咱倆還是挺有緣的。”晉夕流笑起來很晃眼,眉眼彎彎的樣子至少能吸引來十個丘比特。
任憑你是一百個丘比特,在蘇三元面前也中不了一箭。
你可以拿刀砍死蘇三元,但是你絕不可能一箭擊中她的心口。
蘇三元被騙過。
那是她小學三年級,小孩對感情最懵懂的時候。
她的crush是一個頭發稍黃、微卷,笑起來如同天使的小男孩,也是她的同桌。
小男孩說喜歡她,她信了。
他表現出來的美好樣子無懈可擊,他會把最好的鉛筆、糖果、漫畫書都捧到蘇三元面前,為她遮風擋雨,蘇三元出什麼事他第一個會沖出來幫忙。
就這麼說吧,生個兒子都沒有他對蘇三元貼心。
但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她陷入他的美好、以及相信了這一切的時候,忽然有一天他對她說,她被騙了。
小男孩天使般的笑容也變成了惡魔般最惡劣的笑容。
期間蘇三元還被他騙了好幾次,每次她再次相信他的眼淚後,他又打破她的希望。
不到十歲的年紀,戀愛腦迸發的蘇三元苦苦的追問他是不是真的騙了自己,他到最後直接變成冷暴力,不再理會蘇三元,直至他轉學消失了。
小學雞年紀的蘇三元第一次體會了人心的險惡。
原來騙子騙人是不眨眼的,也從那時候開始,她變成了反詐高手,對自己有着無比清晰的認知。
無論是大騙還是小騙,她都秉持着天上絕不會掉餡餅的原則,對任何利益或者情感上的誘惑,她都不屑一顧。
什麼浪漫櫻花啊,什麼轉角遇到愛啊,都是騙鬼的。
長成她這種高挑、健壯、結實的風格,很難讓男生陷入愛河。
“有緣?我看我的拳頭挺圓的,你要不要嘗嘗。”蘇三元舉起自己的拳頭滿意的觀賞。
“哈哈,你真愛開玩笑,挺可愛的。”晉夕流依然笑眯眯的。
蘇三元的白眼翻上了天,擺擺手連頭也沒回的向前走去,“再見,再也不見。”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三元覺得自己的五感更加敏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