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停在了沙發環繞的中央，他們隔着一個沙發的距離，一個盛夏認為的安全距離，出聲道：“我睡沙發？”

顧文煜随手拿了瓶放在一旁的礦泉水丢給了他，說道：“可以。”然後就指了遠處的一個像門的地方，示意那邊存放被子的地方，讓他自己去拿，又說了句：“明早不用管，就放着哪兒，會有人來處理。” 說完擡手擺擺，像是代替了晚安樣，就轉身回卧室了。

盛夏在顧文煜指的地方找到了個簡單的薄被子，他拿了出來，準備随便用用。

沙發無論是長度還是寬度都讓人覺得無比的舒适，起碼比他家那個一翻身就會嘎吱嘎吱的小鐵架子床舒服多了，他立刻躺了下來，準備享受這片刻的歡愉。他看了看手機的電池，似乎也不多了，他想找顧文煜借個充電器，拿出手機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對方聯系方式。

他便關了機，遠處的入戶門那邊還留了一盞燈，逐漸幽暗的光線讓他有點昏昏欲睡，他想着剛剛這一兩個小時發生的事情，覺得有點頭昏腦脹的，似乎發生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冤家路窄，總是能遇見。

就這樣子帶着胡思亂想思緒，盛夏陷入了沉睡。

一夜無夢，鬧鐘聲沒有響，盛夏驚醒坐下，環視了一圈，有點蒙圈。畢竟眼前都不是熟悉的那幾步可以走到邊的小屋子，他轉換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昨夜不家裡。

盛夏摸出手機打開了手機，時間還特早，因為他住的很遠，所以平日起的很早才能上學不遲到。

他起了身，去洗手間收拾了一下自己，扯了扯皺巴巴的衣擺。回到沙發邊，還是順手清理了沙發，疊好了用過的被子。

衣服帶着股淡淡的潮濕味道，畢竟沒有弄得太幹燥，就穿在了身上，他想了想跑去烘幹機找到了自己校服外套。準備脫掉裡面的衣服，隻穿外套将就一天。

就在他上衣脫到一半，聽到機械聲響起，「已識别，門已開」

他剛把領口拉起，頭已經縮回衣服裡面了，整個腰身都在外面露着，聽到聲音換衣服來不及，隻能順勢把衣服往下拉，頭從領口鑽出來，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然後就和來人大眼對小眼。

盛夏突然意識到，他剛才那一番操作，就像是事後趕忙起來穿衣服的，他現在陷入一個尴尬的境地，是解釋還是不解釋。開口解釋，如果對方沒有誤會怎麼辦。不開口解釋，對方誤會了怎麼辦。

“喲吼，挺白啊。”賀餘風吹了口口哨，先開口蹦出這兩字。然後走了進來又看見了疊的方方正正的被子，又加了句：“還挺懂事。”

這時候一聲刺耳的可視對講中控響起了，兩人突然陷入一種較量，誰都沒有動，僵持着。中控絲毫沒有放棄突破這個安靜的防線，一直□□的叫嚣着，跟房屋主人證明着自己的存在。

“fu*k”随着一聲低沉的男回應，卧室房門終于打開了。顧文煜轉動着脖子出來，走了幾步繞道客廳，發現正遙遙相望的兩人，然後看了看一旁不遠處中控顯示上面，一直在等待接通的可視門禁，有點想罵人。

最終還是伸出一隻手點開了中控顯示屏上的接聽鍵，顧文煜嘶啞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中控裡面傳出帶着電子雜音的男士聲音，：“是您點的外賣到了，需要送上來嗎？”

“外賣，”顧文煜回頭看了眼一臉恍然又懊惱的盛夏，明白了緣由，說了句：“送上來吧。”

挂了可視看了眼站在盛夏對面的人道：“你怎麼來了？”

對方斜眼看着他接了句，語氣裡面都是嬌柔的埋怨，：“打擾到你的快樂生活了？昨天下雨，電話都給你打爆了，你一個不回，原來是在溫柔鄉裡。”

顧文煜說道：“你别逼我吐，好好說話。”說完就去走去門口，想去拿外賣。

盛夏偷偷打量着賀餘風，不會吧，賀餘風難道和顧文煜不是兄弟，是情侶。他腦海裡面開始轟炸般的腦補，你愛我，我不愛你，你追，我跑，你無理取鬧，我撕心裂肺。

“好好說話，那你解釋一下，你前同桌，怎麼會在你家過夜。”賀餘風雙手環抱胸前，上身湊近盛夏，又對着盛夏說:“昨夜，發生了什麼嗎？咱們老顧，兇不兇，行不行，你，爽不爽？”

盛夏還在摸不準兩人關系中，下意識點點頭。

“我靠，真搞了。”他上下打量盛夏，：“你這個樣子不像是上了高速的，難道是手動擋。”

盛夏突然反應過來賀餘風再說什麼，臉紅了一圈，這下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顧文煜正好拿了外賣進來，他就立刻像倒豆子一樣說道：“我先去學校了。早餐請你的，謝謝你昨天的幫助。”

顧文煜倒是也沒有挽留。

盛夏很鄭重的又說了聲：“謝謝。”然後對一旁看戲正起勁的賀餘風也點了個頭，就走了。

等盛夏走了後，顧文煜拿着那份帶點冷氣的早餐，對着賀餘風晃了晃，就率先移動到餐桌旁，一杯豆漿，兩個肉包子，一個水煮蛋。放在桌上就轉身想去洗漱。

賀餘風站在廁所門口看着顧文煜滿嘴泡。

“難得啊，我可以在你家看見除我和阿姨以外的活物。”

顧文煜不可置否。

賀餘風繼續道：“虧我昨天還擔心你，是不是在哪裡躲着抑郁，獨自舔傷口呢！這上趕着是有人陪着，有人治療啊。”

顧文煜給了個“滾”的眼神。

回到餐桌旁的時候，包子已經沒有多少餘熱了。他拿了起來随口咬着。

旁邊椅子移開，賀餘風也坐了下來。賤兮兮道：“好吃嗎？愛心早餐。”

“你是沒完沒了了。”顧文煜喝了一口豆漿。

賀餘風笑了笑，本身就帶着點斯文敗類的氣息，一笑痞氣盡顯。

顧文煜不想廢話，他掏出手機，正好看見了王澤那條微信。

想了想回複到「去」。

「已識别」「門已開」，一個中年阿姨站在換了鞋走了進來，看見坐在餐桌旁在吃早餐的人，吓得驚呼出了聲，換了口氣，：“顧少。賀少。” 這是張姨幹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顧文煜早起吃早餐，以前要不是沒起，要不已經出門，餐桌的意義就是用來凸顯這個家的薄涼。

顧文煜抿抿嘴，點了頭，叫了聲：“張姨。” 賀餘風也擺手笑着打招呼。

等張姨走進客廳，準備收拾一下，結果看見沙發上疊的方正的被子，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下顧文煜。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也不想多問，拿着被子就進了儲物間。